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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他前面的人當然不是不想走, 而是走的話也太明顯了,被陶部長看到更完蛋,於是只能愁雲慘霧地僵硬移動著, 裝作正常取餐的樣子。
陶部長不愧是陶部長,在第一窗口的行為就特別引人注目。
主食窗口。
負責盛飯的食堂員工抖著手,在陶馳的凌厲目光下,為他盛白米飯。
一勺、兩勺、三勺……他發揮了自己的最大水平,將整整八勺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結構堆在了陶部長的餐盤裡,那岌岌可危的搖搖欲墜,看著就讓人提心弔膽。
陶部長終於面無表情地移步下一個窗口。
主食窗口的員工一放鬆下來,發現自己居然後背都濕了……陶部長雖然什麼也沒幹……但是也真的和傳說中一樣可怕啊啊啊!
葷菜窗口的員工就更可憐了。
因為主食窗口的飯食那都是做好的,可是葷菜窗口為了新鮮,是在鐵板上現做現撐的。
此時……葷菜窗口的員工正在煎雞排,不料一抬頭看到大魔王站在了自己面前……理所當然地就把雞排給煎糊了……然後……
就看見了大魔王修長手指指著的,恰巧正是他剛剛煎糊了的那一塊。
“部長……”那可憐的員工剛一開口,迎面就撞上了陶馳如刀般的凌厲眼神。
在巨大的壓力下,那員工抖著手把那塊糊了的雞排夾到了陶馳的餐盤中。
陶馳移步。
葷菜窗口的員工嚇得直接癱坐在地:“完了完了,我上有大我兩歲的媳婦,下有八隻貓主子,我還指望這份薪水養家餬口啊!”
……
等到陶馳的餐盤裡的食物堆成小山,所有食堂窗口的員工們個個面如土色,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浩劫。
而陶馳端著餐盤坐下,仿佛強效驅蚊水一樣,把方圓四五張桌子的員工自動自發地換地方了。
陶馳無視,看著餐盤裡堆積如山的食物發了呆。
停頓了一下之後,動作略顯僵硬地吃了一口。
陶馳長長地嘆了口氣。眼睛裡光芒一閃,隨即一眨眼,那點兒光芒消失不見。
風捲殘雲般,那些食物仿佛直接進了黑洞,不是被吃的,而是直接被倒進去的。悄悄圍觀的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就發現陶部長居然已經收好餐盤離開了。
一直躲在柱子後面生怕被陶部長揪住小辮子的妖管部負責人,癱坐在地感激上蒼讓自己逃過一劫。
而躲在另一個柱子後面,等著陶部長走了才好放心吃飯的鐘茗,心想陶部長思念田小狐的方式真是獨具一格……
田小狐在打工酒樓的鼎力支持下,順利辦好了一切手續,成功報名了京考。
她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飛速適應了這個世界——的各類食材,對於這裡烹飪界的先進簡直是大開眼界。
不得不說業精於勤,這裡的人們每天做飯-吃飯-尋找食材-繼續做飯-吃飯,可謂是兢兢業業嘔心瀝血,千般折騰萬般鬧騰,就為了倒騰出一口好吃的,實在是令人佩服。
這與田小狐的志向剛好不謀而合,使她在這裡混得實在是如魚得水。
所以說,有一門手藝在身,那真的是走遍天下都不怕。
“田大廚,您的玉牌。”一位跑堂夥計被老闆派來給田小狐打下手,此時殷勤地跑過來,恭恭敬敬地遞上了田小狐京考的准考證。
“哦哦,謝謝你啦,喏,這個剛出爐的酥油餅拿兩個吃著玩。”田小狐笑眯眯地收起了玉牌,謝過了小夥計。
小夥計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身材,看上去很討喜,兩隻眼睛彎成了月牙,答應了一聲拿了餅就跑。
“誒呦別跑著吃,慢點別噎著了。”田小狐追了兩步叮囑,話音還沒落呢,就見那小夥計扭頭又跑了回來,比跑走時候的速度還要快。
“田大廚田大廚,我忘記說了,天字雅間的貴客指定讓您整治一桌小菜。”小夥計擦了擦額頭的汗,遞過來一張菜單傳話道。
“哦,好。”田小狐低頭看了看菜單,忽然一頭霧水,“這都是啥?”
小夥計探頭看了一眼,哈哈笑道:“您剛來京城沒多久不知道,這是有名的時令八碟菜,全要用當下時節最新鮮的食材製作,是現在最時興的呢。”
田小狐臉色有點兒糾結,時令菜她當然懂,問題是,這菜單上的“爆漿竹蟲、油炸夏蟬,水性楊花”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小夥計慣會察言觀色,一看田小狐的臉色就知道不太了解時令菜,十分殷勤地開始解釋道:“說起來竹蟲啊,這個季節肥碩喜人,一咬下去肉質爆漿,鮮美之極;夏蟬不用說啦,就是知了,未褪殼之前捉住,下鍋油炸到酥脆,嘎嘣脆;水性楊花這個就簡單了,是水裡的一種外表滑溜溜的菜,又叫做龍爪菜。”
“……為什麼叫水性楊花啊?”田小狐皺著眉頭疑惑道。
“這菜生在湖泊,莖和葉藏在水下,但是白色的小花卻露出水面,一飄一盪的勾引人,水性楊花,可不是貼切得很麼。”小夥計伶牙俐齒,解釋得清清楚楚。
“原來如此。”田小狐對於這個地方的吃貨真是佩服極了,還真是天上飛的水裡游的,什麼都不放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