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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壺真君點了點頭,向天瀾真君看了一眼,天瀾真君微笑道:「我說的沒錯吧,那小子做事情還是靠譜的。」
鐵壺真君「哼」了一聲,道:「是很不錯。只是我本以為你會交代血鶯的,想不到現在都只找自己的徒弟,這是真心打算好好栽培一個傳人了嗎?」
站在鐵壺真君身旁的宋文姬目光低垂,但在聽到這句話後眼底深處卻是有一道光芒猛地閃過,又迅速平靜下來。
天瀾真君笑道:「不栽培他,那我收他做徒弟幹什麼?倒是你啊,老鐵壺,這些年雖然有收了好些個弟子,但我知道你好像對他們也不算是特別滿意。如今老了老了,莫非是想將衣缽基業傳給你身邊的這個乾女兒嗎?」
鐵壺真君嗤笑一聲,翻了個白眼不置可否,道:「就你話多,我怎麼決斷這事,可與你無關。」
天瀾真君大笑,笑聲中指了一下宋文姬,道:「其他不說,這小姑娘的天賦資質倒都是頂尖的,看著就不錯。這樣吧,若是你老傢伙沒這個心思,我就向你求個親,將她許給我弟子陸塵當作道侶如何?」
此言一出,屋內頓時一片安靜,不管是鐵壺真君還是宋文姬面上都露出愕然之色,所不同的是,鐵壺真君看起來是驚訝中帶著幾分惱火,而宋文姬則是在恰到好處的微露羞澀中,在眼底最深處,輕輕地掠過了一絲黯然。
片刻之後,鐵壺真君「呸」了一聲,揮手斥道:「少來這套,別以為今天你占了一次上風,就想來得寸進尺。我告訴你,文姬那是我最心疼的乖女兒,於我是無價珍寶,就算你拿天底下最珍貴的天材地寶來換,我也不願意,更不用說還給你那個徒弟當老婆了!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天瀾真君搖頭微笑,卻是轉眼看向宋文姬,笑道:「你這老貨倒是慳吝,一番大話說得好聽,怎地不聽聽人家小姑娘心裡是怎麼想的?萬一她自己喜歡我徒弟呢?」說著,他又伸手在身前畫了一個大圈,呵呵笑道:「小姑娘,我跟你說啊,將來我這手中所有的基業也許都會傳給陸塵哦,你要是嫁給了他,這輩子就不用發愁什麼了,如何,願不願意啊?」
鐵壺真君看起來有些惱火,不過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有些狐疑地看著宋文姬,道:「文姬,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宋文姬貝齒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卻是對著鐵壺真君雙膝跪下,然後跪拜說道:「義父,您對文姬恩重如山,沒有你,就沒有文姬。文姬心無所求,只願生生世世在義父身邊服侍義父,做牛做馬,只求義父垂憐,千萬不要將文姬趕走。不然的話,我就只能做個孤苦無依的孤魂野鬼了。」
說到最後,她雙肩聳動,身子微顫,竟是帶了哭泣顫音,仿佛已是傷心了。
鐵壺真君吃了一驚,連忙站起將宋文姬扶起,再看她已是淚流滿面,哭得如梨花帶雨。鐵壺真君頓時是面露心痛之色,連聲道:「何至於此,何至於此!乖女兒莫哭,為父絕無此意,絕無此意!」
說著,他回頭瞪了天瀾真君一眼,惱火地道:「你這廝,好歹也是真君之位,如何胡言亂語說這不著調的輕薄話語,嚇唬我這乖女兒。」
天瀾真君深深凝視了鐵壺真君一眼,只見他正手忙腳亂地安慰那正在哭泣的宋文姬,神色情急,卻又哪裡還有幾分化神真君的氣度?
天瀾真君心中好笑,也鬆了一口氣,面上則是帶著笑容賠了不是,然後站起來走出了這屋子,只留下他們義父義女兩人單獨呆著。
站在長街上時,天光灑落,天瀾真君眺望天穹,又看了看遠處那忙亂的屋子和再次響起的激烈廝殺聲,還有在他身後那屋子裡傳來的低低話語安慰聲,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深沉笑意。
他負手在背,仰首望天,那一刻只覺得天下世間,芸芸眾生,大概都不過只是庸碌之輩吧。
翻掌之間,翻雲覆雨,世間竟少有艱難之事了。
第五百二十章 一手遮天
陸塵看到了那個密門,就在這座宅子的後花園中,一座假山之下,看起來與周圍山石草木融為一體,幾乎毫無破綻,一般人根本就發現不了。不過很可惜的是,今天將這裡團團圍住的這群人,恰恰就不是普通的人。
在漫長的與魔教的鬥爭史上,浮雲司早已經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真仙盟小堂口,發展成為了一個龐大恐怖,甚至是有些畸形的強大組織。在浮雲司中,除了最有名的道行高深的修士殺手和無所不在神秘莫測的影子外,還有著各種各樣的人才,天文地理、玄學機關、風水等等等等,應有盡有。
在今天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裡,又是在真仙盟和浮雲司的總部所在地仙城之中,該有的人才當然少不了,所以這個隱蔽巧妙的機關暗門並沒有躲藏多久,就被浮雲司里專精這一行的人給發現了。
此時此刻,宅子裡其他地方的戰鬥基本都已停歇,戰況雖然慘烈,鮮血四濺,屍橫遍野,但勝利者的一方毫無疑問的是浮雲司。
在仙城這裡,如果公開戰鬥的話,想要和真仙盟浮雲司對抗的勢力,無異於痴人說夢,自尋死路。
所以,現在浮雲司的人馬已經擠滿了這座後花園,一眼看去,一片黑壓壓的修士人群,不知多少人身上拿著帶血的兵刃,身上沾滿血跡,面色或鄭重或興奮或是露出帶著血跡的猙獰的微笑,將那座密門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