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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鶯微微一笑,也沒有再推辭,往前走了一步出去,這一下,頓時便吸引了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原有的那少許竊竊私語聲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今天要做一件大事。」血鶯直截了當地說道。
……
在浮雲司和真仙盟的持續高壓下,在幾乎一日不停地掃蕩和剿滅那些魔教隱藏釘子的過程中,站在光明中和絕對優勢力量這裡的人們,是很難體會到那種被不斷逼迫,時不時聽到周圍同伴死去消息,並且前途是一片黑暗毫無生機的那些人的絕望的。
絕望讓人痛苦,讓人瘋狂,也讓人無路可走,哪怕曾經有過最堅定不移的心念,也有可能在最後的時刻崩潰。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魔教中最後的殘餘的那些人馬中,終於有人心裡支撐不住,在暗地裡向浮雲司投靠了過來,然後和天底下所有的叛徒一樣,他們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禮物,一份投名狀。
這個投名狀很快就送到血鶯和陸塵的眼前,那是一個消息,叛變的魔教妖人明確地指出,有一個地位十分重要顯赫但身份異常神秘的魔教高層人物,在前一段時間被偷偷安排躲在了某個仙城裡的隱秘所在。
而這個叛變的人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那地方正是他存在的意義,他的任務就是為了掩護這種教內的大人物暫時避難的。
但是現在,這位「避難所」的看守者幡然醒悟,感覺自己過去走錯了路信錯了人和教,一切都是魔教和那個可惡的鬼長老的錯。
去他媽的什麼神樹,去他媽的什麼一統三界神話傳說,都是騙人的,老子要活下去!
這個大人物是什麼身份,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只有真正的教門裡的大人物,才有資格躲到他這裡。
當血鶯的話迴響在浮雲司大殿裡以後,所有的人都激動了起來,那個隱藏極深的大人物是什麼身份,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而距離徹底摧毀魔教最後的元氣,大概也只剩下這最後一步了吧。
血鶯迅速地開始了布置,將這大殿中數以百計的精銳人馬分成幾批,分別有人領隊,同時,隊伍中每十人為一隊,並態度異常堅決地說明,十人一隊分別監督一起行動,但凡有任何人膽敢單獨離隊或是有向外通報消息的舉動時,立刻拿下並有權當場格殺。
這道命令的含義大家自然是心裡有數的,無非就是估計魔教還有些殘餘分子還滲透在浮雲司中,而此番抓捕,有極大的可能那大人物就是鬼長老,無論如何,也不能出意外。
天羅地網,隨著一聲令下,就此張開。
當大殿中的人馬魚貫而出,向著山下飛掠而去時,血鶯和陸塵也在隊伍中向同一個地方走去。
如此重要的時刻,他們二人自然是要在場的。
只是在行走時,陸塵卻忽然發現血鶯的臉上似乎並沒有太多激動和興奮之色,反而看起來有些淡淡的失落之意,當然,這都隱藏得很好,若非他就站在她的身旁,還真不一定能察覺到。
陸塵剛想開口詢問,但隨即心中想到了什麼,很快又壓住了這個念頭。
他回頭看了看那高大雄偉的浮雲司大殿,高高聳立在天龍山上的這個權柄顯赫的殿宇,陽光灑落在它的上頭,似乎在這一刻,已然達到了它最光輝最耀眼的時刻。
第五百一十章 擔憂
下山的時候,隊伍中的陳壑看起來神色有些緊張,似乎既興奮又激動,還有些焦慮不安。他找到了陸塵,將他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對陸塵問道:「今天這場抓捕,天瀾真君可會過來麼?」
陸塵眉頭皺了一下,向陳壑看了一眼,神情有些異樣。
陳壑連忙搖搖頭道:「別誤會,我絕無任何別的意思,既然之前已經下定決心投靠仙盟了,我自然知道自己該如何做。只是……」
他忽然停下來向左右看了一眼,然後靠近了陸塵,低聲道:「只是今天確實事關重大,如果那人真是鬼長老的話,我們便斷然不能失誤,否則的話,下一次再想找到這麼好的機會就很難了。」
陸塵沉默了片刻,道:「你是對浮雲司這邊的人馬沒什麼信心嗎?」
陳壑苦笑道:「這當然也不是,浮雲司以前和魔教爭鬥了這麼多年,我當然知道他們的厲害。不過你也是知道的,鬼長老如今是魔教最後的碩果僅存的高手,且多年來一直神秘莫測,哪怕我給他做了多年的傳話人,也一直摸不清他的底細。像這樣一個人物,修行境界和道法神通什麼的,幾乎都不可預測。」
他又頓了一下,輕聲道:「只是萬一那鬼長老有什麼隱秘手段,又或是暗中修煉,道行極高,甚至到達了化神真君的地步,那就麻煩了。就算我們這麼多人可以壓制他,但要不是傷亡慘重,要不就是一不小心會有被他逃走的風險……可若是有天瀾真君坐鎮,情況便完全不同了啊。」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陸塵一時也沒法反駁,不過他也並沒有就此直接答應,或是對陳壑做出回答,而是在略作思索過後,道:「你說的這番話確實有些道理,不過我師父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行蹤莫測。今日這件事,雖然各種布置都是浮雲司主持的,但他當然也是知道的,不過稍後他到底會不會來,又或者是否會在暗中觀察,我也不知道。」
陳壑默然,大概心裡也明白了什麼,隨即對陸塵點點頭,便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