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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怔了一下,道:「他跑到那裡去做什麼……」
血鶯和宋文姬都沒有說話,片刻後,這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轉頭看向了那座宅院,聽著裡面已經開始低落下來的廝殺聲。
而在遠處,陸塵推開虛掩的房門走了進來,順手又把身後的門關上了。屋子裡的光線有些昏暗,但可以看出在屋中站著兩個身影,其中左邊一人高大魁梧,腦殼錚亮。陸塵向他看了一眼,便走上前去行了一禮,道:「師父。」
這人自然就是天瀾真君,只見他面帶微笑,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隨後,陸塵轉眼看向另一邊,只見那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平靜地站在那兒,他猶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天瀾真君,見這個死光頭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神色,陸塵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然後臉上露出恭謹微笑之色,上前對這位老人行了一禮,然後說道:「弟子陸塵,拜見鐵壺真君。」
第五百一十七章 非分之請
宅子裡的廝殺聲終於是慢慢平復了下去,雖然偶爾還會傳來幾聲慘叫怒罵聲,但也都很快就戛然而止,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被人打暈,還是用刀劍鮮血奪去了性命。
大門外的長街上,少了陸塵的三個人變得很沉默,沒有人說話,氣氛很是僵冷。不過在聽著那些聲音逐漸消失後,血鶯終究還是「哼」了一聲,然後開口道:「我們進去吧。」
說完,便要邁步向屋宅里走去,便在這時,忽然只聽旁邊的老馬咳嗽一聲,道:「陸塵回來了。」
血鶯和宋文姬腳步都是一頓,回頭望去,只見陸塵果然從遠處走了過來,身形從容,神色平靜,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異樣。只是他的眼神看起來微微閃爍著,似乎透露出幾分微妙和古怪。
血鶯皺了皺眉,剛想說話,忽然若有所覺,卻是眼角餘光向旁邊看了一眼,只見身旁的宋文姬雖然看起來也是神色如常,但隱隱約約的竟似乎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血鶯臉色變了一下,神色間忽然有些冷,過了片刻後,陸塵走到了跟前,目光掃過他們三人臉上,最後在宋文姬那張嬌媚動人的臉龐上停留的時間會久一些,隨後平靜地道:「這座宅子是兩年前買下的吧?當時買房的人是叫做……」
「劉虎。」宋文姬看陸塵似乎說不出那個名字,連忙搶著回答了一下。
陸塵看了她一眼,苦笑了一下,點點頭道:「嗯,是叫劉虎對吧?此人勾結魔教,罪不可赦,現在大概也應該在這宅內被捉住了吧,我們進去看看,到時候一定不能放過此獠。」
這番話說出來,在場的幾個人面上頓時神色各異,各有各精彩。
宋文姬是長出了一口氣,嫣然一笑,如春花般燦爛美麗;老馬則是呆若木雞,一臉錯愕,看起來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血鶯的反應則是最大的,先是驚訝隨即憤怒,張張嘴似乎想要罵人說些什麼,但隨即又冷哼一聲,寒著臉轉身走去。
陸塵緊走幾步,趕到血鶯身旁,對她低聲說了幾句,血鶯似乎並不滿意,連聲音都沒放輕,只是含怒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到底冒了多大的風險,結果就你這麼兩句話,說放過就放過了?」
說完,她又是大步往前走去,陸塵眉頭皺了一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血鶯猛地回頭,但在她發火之前,陸塵已經拉著她走到一旁,然後靠近她用極低的聲音迅速對她說了起來。
不論是宋文姬還是老馬,都不能聽清楚陸塵此刻到底在說什麼,但是他們都能看到,血鶯臉上不停變換的複雜神色,從最開始的憤怒激動,到最後的茫然失落。
過了一會之後,陸塵說完了,然後輕輕放開血鶯的手腕,略帶歉意地道:「一時情急,冒犯薛堂主了,不好意思。」
血鶯揉揉手腕,看起來似乎也並不在意,只是微微閉上眼睛,面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然後低聲道:「咱們在前頭這般拼死拼活的,裡面,」她對陸塵指了一下那座大宅子的方向,然後輕聲道:「那房子裡面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兄弟受傷送命了。可是就算這樣,還是抵不過上頭大人們隨便私下裡聊上幾句嗎?」
陸塵沉默了一會,眼底深處精芒一閃而過,隨後平靜地道:「薛堂主,你坐這個位置比我久多了,見的市面也遠勝於我,這種事情,想必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吧。」他笑了笑,道:「何必為難我呢?我也只不過是個傳話的小嘍囉。」
血鶯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有深意,過了片刻後卻是收起了面上所有表情。
那些憤怒、激動、失落、苦澀還有不甘等等,好像突然間都消失了。一轉眼間,她似乎又變成了那位高高在上、手掌重權的女子,她對陸塵點了點頭,道:「我自然是聽從真君大人之命的。」
說完這句話,她便當先走進了那座已經安靜下來,但開始向外漂浮出血腥氣味的宅子。
陸塵在原地站了片刻,後頭想起腳步聲,他轉過身來,便看到老馬和宋文姬站在自己的身後。陸塵對老馬點了點頭,道:「我們也進去看看吧。」
老馬答應一聲,兩人便向那宅子走去,只是才走了兩步,陸塵忽然又停了下來,然後有些疑惑地回頭看去,只見宋文姬居然還跟在自己的身後。
「你還跟來做什麼?」陸塵對她說道,「剛才我說的很清楚了吧?這件事上我們抓劉虎,和你沒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