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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靠了過去,雲劍這時已經看清了他被黑焰焚身且一身焦黑、血肉模糊的可怕情景,一時幾乎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是目瞪口呆的時候。突然間,他也看到了一柄黑色的劍刃出現在他眼前,在那可怕的火光里,一劍刺入了他的胸口。
兩個身軀,猛地抱緊在一起,貼在一起。
鮮血噴涌而出,雲劍身軀僵直,臉上兀自有不可思議的神色,而那團恐怖的黑焰,雖然還在燃燒著,卻仍然沒有絲毫灼燒到雲劍的身軀,它似乎永遠都只是在黑狼的血肉上燃燒。
灼熱的鮮血再一次染紅了黑狼的身子,讓他徹頭徹尾地成了一個血人,再加上那可怖的黑焰,此刻黑狼就像是一個從地獄走來的惡鬼一樣。
雲劍捂著胸口,無力地倒下,在臨死之前,他猛然看到了倒在不遠處的地面上的雲小晴,在那一刻,他忽然間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對黑狼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怒吼道:「你……你竟然連她也殺……」
話音未落,那柄追魂奪命的黑劍忽然從黑暗中飛了過來,嗖的一聲,殘忍無情地直接穿過了他的喉嚨,將雲劍剩下的話語聲都壓了回去。雲劍緩緩低頭,似乎還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然後就此死去。
黑劍倒飛而回,帶著悽厲的血色。
黑狼對著黑暗的天穹,再一次發出了悽厲而慘烈的嚎叫聲,那痛苦仿佛已將他所有的神智焚燒殆盡,但是不知為何,他仍然沒有停下腳步,就這樣化作一個惡鬼的身影般,踉踉蹌蹌地在這個黑暗的山谷中奔走著,漸漸沒入了黑暗之中,就此消失不見。
在那殘留的腳印里,一步一血,步步鮮紅,在這黑暗夜色中,在狂野的火光下,最後只有那殷紅的合歡花如血一般,迎風顫抖著。
黑色的火焰瘋狂地燃燒著,燒灼著一切,整個世界一片黑暗,似乎只有瘋狂的嘶嚎聲,還有那片片血肉被燒乾的慘不忍睹的模樣……
……
「啊!」
一聲低吼,陸塵從睡夢中猛然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額頭上的汗水都滲了出來。蓋在身上的薄被滑落下去,露出他完全沒有遮掩且強健的上半身,他也沒有在意,只是粗重地呼吸著,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覺得有些陌生的床。
窗外有微光,已是清晨時分。
這時在他的身邊,一隻白嫩豐腴的手臂從一旁伸了過來,輕輕擦去他額上的汗珠,然後有個聲音柔聲道:「怎麼,又做噩夢了?」
陸塵轉頭看去,便看見身邊同一張薄被下,躺著一個相貌頗美的女子,此刻的她經過了一宿安眠,似還有幾分倦意,帶了一絲慵懶。秀髮如雲,披灑在她白皙光滑的肩頭,薄被橫在她胸口,露出了一抹誘人而豐滿的肌膚。
陸塵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那女子的手指如白玉一般,輕輕點觸在陸塵那張臉上,撫摸過他的鬢邊又到下巴的肌膚,再落在他的肩膀上。強壯賁起的肌肉與她細嫩的手指仿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她的聲音在這一刻,在這個清晨的時分,就像一場仍未醒來迷惘的夢境一樣,帶著幾分飄忽與異樣的溫柔,道:「你這人,就是愛逞強呀。時候還早,你不如再……」
陸塵忽然回頭對她笑道:「叮噹,我今天身上只剩下一塊靈石了。」
那女子的手指猛地一頓,然後抬眼向陸塵看去。
陸塵依舊呵呵笑著,笑容溫和且真摯。
驀地,叮噹身上的薄被突然一動,卻是在那被子底下重重踢了陸塵一腳,露出了幾分雪白肌膚,然後柳眉皺起,恨恨地道:「臭男人,就你廢話多,怎麼還不滾呀!」
陸塵哈哈大笑,從床上跳了下來,然後從掉落在地上狼藉一地的衣物中找到了自己的衣服褲子,手腳麻利地穿上,隨手又把一堆肚兜、羅裙之類的丟給還賴在床上的叮噹,笑道:「起床了起床了。我說你也別這麼懶了好吧,我看今天天氣不錯,大好晨光,出去走走不好麼?」
「呸!大清早的,本姑娘吃飽了撐的去外頭閒逛。這時候在外面的,大概也就是那些傻不拉幾辛苦勞作一個月,也換不來幾塊靈石的笨蛋了罷。」叮噹一把扯過薄被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好看的臉龐出來,然後沒好氣地啐道。
第八章 清水塘村
聽聞叮噹的嬌言埋怨,陸塵不怒反笑道:「喂,我這馬上就要出去啊,你這麼一說我還怎麼走?」說著他頓了一下,又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也不知從身上哪兒突然就摸出了一塊亮晶晶的靈石丟在叮噹的枕邊。
叮噹雙眼頓時一亮,一聲歡呼伸手去拿,頓時露出了一隻白皙玉臂,陸塵哈哈笑著,趁機手又伸到了那被子底下用力抓了兩下。
叮噹驚叫,手抓靈石握成拳向陸塵打去,另一手則是扯緊了被子拼命攔住那隻猥瑣的手掌。只是手腳揮舞被翻紅浪一片混亂之中,溫暖柔軟的身子還是被他占了便宜用力摸了幾下。
陸塵隨即一步跳開,離開了那張溫存的床,大步走到屋門處,開門走了出去,背後屋子裡遠遠地傳來那個女子的嬌嗔罵聲:「可惡,臭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你給老娘記著!」
……
清新的晨風從遠處茶山上吹了下來,掠過正潺潺流動的清澈清水溪水面,盪起陣陣波紋漣漪後,再拂過兩岸的青青翠竹和嬌艷桃花,於是便有了一絲清香,吹過了長滿青苔的風雨橋,吹過了溪水上的塘壩,吹過了沿岸的青石板路,最後輕輕拂過那些走在晨光中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