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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來娶有妻室,並生有二子,在事變之後,又納一妾。並且從此改號為「半倫」意思即為從此以後,他已無君臣,父子,夫妻,兄弟,朋友,而只有一妾。其處境和為人可見一斑。

    客居上海十多年,恣意揮霍,所得的不義之財很快被滌盪一空,晚年窮苦潦倒,所納的妾也很快離他而去,1869年,患上精神分裂,發狂而死。俗話說:天作孽可恕,人作孽不可活。用在他的身上可謂十分恰切。

    龔橙是龔自珍的長子,字孝拱,號半倫。中國人講究「五倫」,可這位龔大公子除了自己的小老婆,別的通通不愛,故自號「半倫」,真是「坦誠」得讓人佩服。

    龔半倫雖放蕩不羈,可並非不學無術之徒,相反他自幼聰穎,「藏書極富,甲於江浙,多四庫中未收之書」,少時即「沉酣其中」。

    龔半倫雖家學淵源,又有嚴父親授,卻生性狂傲、喜空談,世稱狂士。為此,龔自珍曾多次勸勉兒子要踏實做學問。可惜,龔半倫辜負了父親的期望。後來他流落到上海,依然放蕩不羈,揮霍狎妓。

    如果僅僅做一名「狂士」,倒也罷了,偏偏這位龔公子在走投無路之際投靠了英國公使威妥瑪。龔半倫流利的英語,讓這位公使大為驚嘆。威氏對他極為賞識,給了他很高的待遇,行動有護衛跟從,月致萬金。包括公使本人在內,上上下下都恭敬地稱他為龔先生。知遇之恩當湧泉相報,龔半倫為洋人效力的日子終於來到。那就是這廝居然慫恿洋鬼子燒了圓明園。

    至於為什麼呢,還得從龔自珍自己說起。

    龔自珍是個名士,不是有句話叫做是真名士自風流嘛。龔自珍自然就是風流了名士了,自古名士愛美人,尤其是才女。

    龔自珍最知憐香惜玉。他收藏到一枚漢代美人趙飛燕的玉印,即視為藏室三大寶貝之一,讚不絕口。他見人起屋時用斧斤砍伐桃樹、海棠,也不禁打動惻隱之心,立刻從刀下「救得人間薄命花」。他對同時代的美女、才女的呵愛就更不用說了。然而他風流過頭,終不免死於花下。

    名士和才女在一起,往往都能傳出佳話來,但是和已婚的才女滾到一塊去,那就不是風流佳話了,變成了醜聞。如果那才女還是有錢有勢家的女人,那事情就更大了!龔自珍就是惹出了這麼一件大事。

    清朝貴族滿人一向以崇尚弓馬為習俗,入關時間長了,才慢慢接受了一些漢族博大文化的薰陶。清代文壇鼎盛,但有名氣的滿族文人終是寥寥,要說在詩詞方面占有一席之地的滿人,一般就認為只有「男中成容若,女中太清春」,成容若就是納蘭性德,乃康熙年代的大詞家,太清春就是和龔自珍傳出緋聞的顧太清了。

    顧太清名春字太清,本屬滿州西林氏,因自小父母雙亡,由家在蘇州的姑父姑母撫養長大,便隨了姑父姓顧。姑父是個漢族文士,在他的影響下,顧太清從小就接受了詩詞的教育,憑著天資慧敏,所作詩詞新穎精巧,在江南閩秀文壇中堪稱魁首。因了江南青山秀水的滋潤,顧太清生得苗條身段,雪肌滑膚,水汪汪的大眼睛,彎彎的柳葉眉,一口純正的吳儂軟語,雖是旗人血統,但看上去完全象一個地道的南國佳人。

    一次,貝勒王奕繪南遊來到蘇州,在當地滿族文人為他特設的接風宴上見到了正值妙齡的顧太清。奕繪是個嗜弄文墨的八旗子弟,生性風流調優,驚訝於顧太清一個滿族姑娘竟然詩詞可嘉,而容貌又是這般明麗可人,不由得動了心意。這時奕繪的正室福晉妙華夫人在不久前病歿,他此次南遊,既是散心遣愁,也有重覓新愛之意,老天讓他在這裡認識了滿身靈氣的顧太清,真是機緣天成!奕繪在蘇州盤桓了一段時間,著意與顧太清交往,越看越可心,於是決定納她為側福晉,也就是側王妃,不久就攜她一同返回了京城。

    (顧太清婚前的經歷頗為撲朔迷離,有人考證說她在東北長大,有的甚至說她曾當過歌妓,但她幼年的生活艱辛是肯定的,她自己的詩中有「那堪更憶兒時候」之句,表明她幼年曾有坎坷辛酸的經歷,但她本人好像諱言幼年事。)

    顧太清成了奕繪的側妃,明為妃仍是妾,好在奕繪對她甚是鍾情。至死除她之外也沒有納別的女子。顧太清與奕繪感情很好,有「九年占盡專房寵」之稱,一方面也說明她很會逢迎。

    徐珂《近詞叢話》中說「太清嘗與貝勒雪中並轡游西山,作內家妝束,披紅斗篷,於馬上撥鐵琵琶,手潔白如玉,見者咸謂為王嬙重生也」。在清宮那樣嚴格的風氣之下,椒房女眷能落入文人筆下成為香艷韻事,除卻自己的才情美貌,可見奕繪對她很是放縱。

    顧太清當時在京城的社交圈應該很出風頭。奕繪學過拉丁文、善書法,工詩詞,也算有才,更不是脾氣驕蠻的八旗子弟。襲爵的王爺生活又優渥的很,他喜歡宴樂,喜歡招待文化人。龔自珍時任宗人府主事經常出入王府,得與顧太清相識。顧太清特賞其「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之句,尤其在奕繪死後。經常邀他入府論詩文,成為「詩友」。這一切前因都為日後所謂「丁香花疑案」埋下伏筆。

    憑著貝勒王爵的優越條件,他們無需為生計而奔波,又能看穿名利之累,寄情山水詩詞間。在這種甜蜜生活的滋養下,顧太清的詞作象雨後的春筍,源源不斷地湧出,。她的詞如行雲,如流水,揮灑激盪,頗有大家手筆。於是每出一詞,都成為京都文人爭相傳抄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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