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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王就看到,許多自己的護衛,都是衣衫不整,面目猙獰,互相之間,彷佛有著深仇大恨一般的砍殺著。
「怎麼回事?」
忽然一陣寒意,就從白狼王的心中生出。看著自家的護衛們,一個個臉上露出的癲狂來。再見著整個營地之中,都瀰漫著這種詭異瘋狂的氣氛。
白狼王心中就在大叫著,莫非是這霧氣之中被人施展了什麼邪術不成?不然,為什麼大軍之中的每個人都變成了瘋子一般的胡亂殺戮了起來?
他還在想著這些,就見到斜刺里一個人影闖出。正是他一個十分親近的護衛。
然而,這一刻卻咬牙切齒,眼神發直,彷佛和他有著深仇大恨一般,就向著白狼王砍殺了過來。
年輕時候,白狼王也是弓馬嫻熟。雖然這些年來養尊處優,但是功夫並沒有全落下。危急時刻,向後一閃,然而火光之中,卻不知道怎麼忽然就反應遲鈍,慢了一線,被一刀劈在了胳臂上。
這白狼王痛的一聲慘叫,這麼多年來,哪裡吃過這般的苦頭?痛呼著,就向帳篷之中跑去,然而那護衛卻不肯罷休,嘴裡發出呵呵的叫聲,如同野獸一般的追趕上來。
白狼王倉惶之中,撞在了帳篷之上。這王帳用著最好的小羊羔皮索縫製,還繡著金色的絲線,巨大氣派。
然而,現在白狼王的鮮血卻就塗抹在其上。人被撞的彈了回來,一股凌厲的刀風再劈了過來,白狼王大叫著,躲無可躲,下意識的伸出手臂去擋。
西域的烏茲國的上好鋼刀,鋒利無比。一刀划過,白狼王的左臂頓時被斬了下來,鮮血狂噴。
白狼王慘叫一聲,跌跌撞撞的還要再跑,就被人從後面追上來,又是一刀砍過去。
這次白狼王撲倒在地,被人追上,連砍了十七八刀。意識卻在這一刻,變得清明無比,四周看去,見著營地之中到處混亂。慘叫,喊殺聲,然而卻不見一個敵人。
「這是營嘯!」白狼王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告訴自己。
只是營嘯他也聽說過一些,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這般慘烈的。甚至連主將身邊的護衛,都被波及。
「自從進入這裡,再也感覺不到吾主的力量!」白狼王忽然想起了紅衣巫牧的警告心中就升起難言後悔來。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該帶兵來到這個鬼地方。或者再感受不到大光明天主的力量之後,他就應該帶兵回返。
只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白狼王閉上了眼睛,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申屠虎帶著大軍,埋伏在數里之外的濃霧之中,正準備帶兵去偷襲。卻聽見傳來山呼海嘯一般的喊殺聲,和各種呼嘯。
「怎麼回事?」難道被敵人發現了自己要偷襲麼?
一時間,就愕然和巫魃對望起來。
巫魃想了一想,就一伸手,在空氣之中一抹。霧氣就聚集起來,形成一面鏡子來。清楚的顯現出白狼王營地之中的情景。
「怎麼可能?」巫魃都是一呆,本來就已經做好了施法失敗的心理準備,不過聊以相試而已。
畢竟,軍中有著鐵血軍氣,是世間殺伐陽剛之氣最為濃烈的地方,所有鬼神法術,都無所施展。
然而,現在,這圓光鏡居然能夠看到軍營之中的情形。這就說明了……
「是營嘯!」申屠虎立刻反應了過來,看著軍營之中影影綽綽的到處都是人影,陷入一片混亂之中,甚至有著營帳被點燃,發出明亮的火光。映照出的人影,彷佛都是癲狂。
巫魃也點點頭,這一定是營嘯。大軍的士氣不崩潰,混亂,這法術定然不可能成功!
生出這般念頭,兩人同時對望一眼,心中同時生出歡喜來。
營嘯是所有帶兵的將領們都最害怕發生的事情,那是長時間的緊張壓抑,忽然爆發出來的集體狂亂。也許只是某個士兵夜裡無意識的一聲夢囈,都有可能發生!
而這次,製造出這麼長達十多天的危險氣氛。又是花費了兩年多,傷亡十多萬,翻越雪域高原之後的長期疲倦。
總之,各種因素加在一起,居然讓誰也沒有想到的,發生了這般的營嘯事件。
「殺進去!」巫魃提議著。
「不用,等待時機!」申屠虎冷酷的說道。
營嘯的時候,所有人都如同夢遊一樣的發狂,亂殺。
這個時候衝進去,說不定還會受到許多無謂的死傷。
不如等著機會,等待時機。讓這些人營嘯的差不多就要結束的時候,然後直接殺入進去。
正這麼想著,卻就見那鏡子之中,就有著更多的士兵被驚醒。卻沒有被營嘯波及,然而這刻卻在慌張之中,就向著四面八方的逃了過去。
「讓他們逃!」
軍隊失去組織,那就變成了待宰的羔羊。再無半點威脅可言。申屠虎並不擔心!
一萬隻獅子,若是沒有組織起來,遇到強敵,也只會紛紛逃命。在逃命之中,把背部給露出給敵人,讓敵人輕易的下刀子。
真正的正面交戰的戰場,往往廝殺上半天,也不會有著太大的傷亡。真正的傷亡,反而都是逃跑潰散的時候發生。
更不要說,這裡是荒山密林。便是逃亡,也無生路。
就如同另外一個世界,十萬遠征軍從野人山突圍,死傷何等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