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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鋒作為范家的不受重視的嫡長子,卻在自家的小院之中,不斷的練劍。
他赤裸著上身,汗水如同蚯蚓一樣的從身上滾落而下。舉起長劍的胳膊,都在不斷顫抖。以至於長劍,更是在不斷抖動。
他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
許久,范鋒方才不甘心的收劍回劍鞘。立刻有侍女,舉著金盆過來。
「公子,且請稍待。」說著,兩個美貌侍女用著溫水替范鋒擦著身體。不時有意無意的,在范鋒的身上挨挨碰碰。巧妙而又隱蔽的勾引。
然而,范鋒卻並沒有理會。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懣,和沮喪。
為什麼,他比誰都要勤快,比誰都要努力。但是,自幼練劍,卻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能入境?
他的三弟,那個狐媚子的兒子。卻是一副輕輕巧巧的模樣,就在五年前踏入劍道,入境更是已經進入了鬥力的境界。一劍發出,有著千鈞之威!
雖然是嫡長子,但是他卻沒有一點比得上他的三弟范准。
他的母親死的早,舅家在數年之前,就已經徹底敗落。
而那狐媚子,卻正當紅。把他的父親,當今的東海伯迷的暈三倒四。而那狐媚子家中,原本不過區區小商家,然而這些年,卻攀上高枝,不斷發展壯大。
而他的那位三弟,又是如此的出色,文武全才。幾乎奪去了他的一切光輝。
若非大楚嚴厲的宗法繼承制度,管束這一切的話。那麼老頭子恨不得早就讓三弟繼承了世子之位!
只要看看他今年都二十了,他的父親絲毫就沒有把世子之位傳給他的意思,就讓范鋒徹底明白。
他不甘心,卻無可奈何!
把身邊的人都給趕走,范鋒一個來到府中的小祠堂之中,坐了一個早上。
忽然,一個頗為戲謔的聲音傳了出來:「蠢貨!」
「誰,誰在說話?」范鋒幾乎都跳了起來。
「你想知道,為什麼你不能入境麼?」那聲音又輕聲的說著。
范鋒一呆,這才注意到居然是祠堂之中,供奉的一個不起眼的玉璧似乎發出了聲音。
這聲音所說的內容,卻就一下子吸引住了范鋒。這是他念茲在茲的問題,他一天練劍八個時辰。然而始終卻不能破境,達不到劍道九品之中,最低的守拙之境。
「為什麼?」范鋒輕聲問出了聲,然而接著他就是一驚。下意識的往外面望去,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很願意報告給那狐媚子知道。
只要他做出一點小小的差錯,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到他父親的手中。
那聲音自顧自的說著:「第一,你太緊張了在意了。失去了平常心,你越是緊張,越是無法突破。
第二,我要是你的話。就把每天飯後喝的那一碗羹湯好好檢查一下!」
一聽這話,從小在深宅大院之中長大的范鋒立刻明白了什麼。臉色不由得一變,嗓子之中赫赫的響著,卻沒有說一句話。
他想問,你是誰?裝神弄鬼做什麼?
那聲音彷佛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是宗藩院派來的,大楚的宗法繼承制度,絕對不容任何人挑釁!」
這一句話,就讓范鋒幾乎喜出天外。
宗藩院,那可是大楚管理宗室和外藩的至高機構。
「難道不能請天子下詔?何必這麼鬼鬼祟祟……」范鋒心中想著。
但是接著就明白了過來,大楚離此萬里之外,鞭長莫及。而東海伯的勢力卻越來越大,隱約有些不聽朝廷號令的意思。
這種情況之下,便是天子詔令,也不知道起效不起效。若是天子詔令不遵守的話,那麼大楚就算再不願意,也要發兵討伐。
無他,天子詔令的權威,卻是最為重要的,不容有著任何一絲的褻瀆。
而顯然,大楚並不想打這麼一場戰爭!寧願用其他辦法,支持自己這個嫡長子繼位。
「你能幫我什麼?」范鋒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我能幫你成為修煉劍術,成為劍道高手。甚至能夠幫你繼承東海伯的位置!」
范鋒咬咬牙,這聲音來路不明。他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也許是那個賤人專門準備的陷阱,只要他一答應。說不定,外面很快就會湧進來一群凶神惡煞的奴僕……
但是,這好像就是他唯一的機會。困在這府中,就好像魚兒入了網,不論他再怎麼掙扎。那網也會越收越緊,最終將他窒息絞殺。
或許有些人得過且過,沒有到最後一刻,還抱著僥倖。
但是范鋒卻不肯如此,他寧可拼一把。
這一刻,范鋒並不知道,在另外一個世界,有著一個被史書貶稱為高貴鄉公的皇帝。曾經和他做過一模一樣的選擇。
寧可去拼一把,也不願意屈辱去死。儘管高貴鄉公失敗了。親自帶著自己的最後親信,發動政變。但是最後還是被司馬氏給絞殺。
范鋒從小祠堂之中走出,面沉如水。一眼就看見自己的身邊的某位小廝,正在探頭探腦的望著。
這讓范鋒心中冷笑一聲,卻沒有發作。
他很清楚,自己身邊被買通的人不只是這一個。就算是把事情給鬧大了,傳到父親耳中,也都是被人扭曲過的。
而他的處境不會有任何改變,新換上的人。很快就再次會被人收買,甚至直接派過來的,就是那狐媚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