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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這方世界,神道是人道附庸了。莫要說劉易這樣的地祇神靈了,便是當日所見方相氏那般的大神,被這軍氣一衝,也要飛灰。
心中就生出了一絲敬畏來,這人道力量,暫時還不是自己所能正面對抗著的!
反過來再看那郡兵雖然有著一千,但是卻形不成軍氣。不論是精氣神,還是裝備,都要和禁軍差的太遠。
又想起自家也見過了那許多縣兵,和郡兵都差不多,不過是農兵而已。臨時招募服役,差不多也就是民兵的性質。
除了一些個將領身上有著鐵甲之外,還有軍官有些有著皮甲。大部分的郡兵身上,卻就只有軍衣。好在還算整齊,不算破爛。
就盤算著如果自家在鳳來山組織的一千私兵,對付這些縣兵,或者郡兵,便是對付個三五倍都不成問題。但是對付這禁軍麼……
本朝施行強幹弱枝的政策,只有京師有著禁軍。邊郡有著精銳郡兵,其他內陸郡國,卻都是不允許有常備部隊的。都是臨時有事招募。
想到這裡,劉易反而鬆了口氣。雖然算來,這大虞的強兵不過超過二十萬。心中就覺著壓力大減。
而這禁軍,就相當於野戰軍了。而且還是野戰軍之中的最為精銳的首都衛戍部隊了。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卻回頭而看,自家的屬下大都露出震動畏懼之色來。
見接到了司徒許奉,郡兵開始迴轉,由縣兵負責護送安全。卻就沒有立刻啟程趕往鳳來山,反而向著會陵城而來。
車隊露出靈境邊緣,晃晃蕩盪的車隊之中,就有一輛車子停下。便有人問著:「你便是本地城隍神君麼?我家司徒讓我把此人交給你……」
這是白日,能夠看到劉易所在,不是讀書明竅,便是有著術法。
卻見著他們從車上抬下來一個渾身裹成粽子一般的傷者。
「是申屠虎!」劉易認了出來,怎麼傷成這樣。
想著當日祁勝被殺,申屠虎趕了回去。也不知道殺沒殺掉那秦勝人?又是如何變成這般模樣?
見著申屠虎面色蒼白,隱隱透出黑色。牙關緊閉,卻是昏迷不醒。顯然傷勢極重,雖然能夠撿回一條命來,但卻不是一日兩日能好!
「多謝各位,多謝司徒!」劉易拱手說道。
那幾個從吏笑了一笑,卻並不領情。只是冷喝著:「既然知道這是司徒恩典,日後當記得好生回報。我們走!」
說著,便跟著大隊人馬自去了。
劉易默默看了一刻,見著這些從吏態度惡劣囂張。分明絲毫不把自己敲在眼中。
不由便是冷冷一笑,果然不愧是當朝三公之一啊!連這手下的從吏都是這般眼高於頂,卻是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
不知這是閻王好見小鬼難搪,還是什麼別的什麼原因?
「吾兒……」申屠奇撲了過去,看著雖然極近,但是卻隔著陰陽。終究不能摸到自家兒子。
劉易用手一點,靈境之中,霧氣涌動,就開了一條通道。劉易淡淡的說道:「現在是白天,你不能出去。我去看看!」
這申屠奇終究是冷靜,看著劉易走了出去。地神心印之中就湧起了一張傘蓋,護住頭頂。此時正是日中時分,天空之中又下起了毛毛細雨,雖然陰雨,但是依舊有著太陽之氣射下,盡數被那頂蓋彈開。
這刻,這頂蓋就帶著淡淡的金色,正是神力所化。在這光天白日之下,雖然消耗著,但是卻就沒有紅色神力那麼快了。
劉易探查了一下,就發現申屠奇傷勢真重,是魂魄上受到了創傷。就用著一道神光撒了上去,卻見申屠虎的臉上痛苦稍稍減輕了一些,卻是沒有醒來。
便是劉易也不敢在白天多呆,緩緩退回靈境之中,對著申屠奇說道:「神魂受了傷,好在沒有性命之憂。我已經救治過了。你放心!」
申屠奇感激說道:「多謝主公!」
便吩咐了,派人通知人間的人手,把申屠虎抬了起來,找著地方安置休養。
卻在此時,居然一聲雷霆。轟隆一聲,震的整個靈境動盪,接著就見嘩啦啦的大雨又下了起來。天地間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怎麼會如此?那濟水君不是答應主公停雨了麼?怎麼出爾反爾?」見著這麼一幕,司懷又驚又怒:「我去找他評理去!」
說著怒氣沖沖,就要向濟水而去。
「不要亂來。」劉易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安的憂慮來:「神靈所言,必有應驗。輕易不敢毀約。濟水君既然答應下來,輕易不敢毀諾……」
他話沒有說完,尤其是不該在這司徒許奉來的時候毀諾。這裡面必定有什麼變故。
卻不知道這時候,縣寺之中也起了激烈衝突。
這位司徒許奉慢條斯理的喝著溫湯,說著:「這下雨乃天地自然之事。我等官府怎好插手?」
主薄中奐忍不住叫道:「可是,司徒這大雨一下,那千畝良田可就全部都要泡湯了啊!」
卻是剛才大雨下起,縣令情急之間,請司徒許奉對著濟水君下令,讓其轉移天象。這司徒許奉反而漫不經心的說出上面這等話來。
「放肆,一個區區小吏。此地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出去!」一個長吏呵斥著。
這是司徒長吏,是三公的從吏,六百石大吏。又哪裡豈是縣主薄這般百石小吏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