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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虞寄業喝道:「我要見天子,我要見皇上。宮中傳來消息,你這個內相把天子給謀害了。除非見到皇上,否則誰知道真假……」
這般聳人聽聞的話傳出去,立刻就讓下面的士兵騷動了起來。
荀懷暗自叫苦,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了。難道他還能保證天子無事,明天就能夠出來不成?
「宮禁森嚴,夜間落鎖。哪裡有什麼消息能夠傳出去。」便在這個時候,傳來一聲冷笑:「現在看起來,成郡王你當真是居心叵測,想要造反了……」
「你血口噴人,說來說去,天子何在?為什麼不見天子出來……」
兩人唇槍舌劍,往來不休。卻並不是嘴炮好玩。
而是今夜之事,誰都要占據法理上的優勢。方才能夠鼓舞起手下的士氣來。
要不然手下士兵猶豫起來,一鬨而散都有著可能。畢竟雙方哪一方都不想被當成叛逆。
大楚天下差不多已經三百年,雖然皇權日衰。然而正統觀念卻已經是深入人心,如同泰山之重。
「陛下已經大行了。遺命冊封我為太子,擇日繼承大寶!」
其二在兩人糾纏不休的時候,卻聽著一個冷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內外的士兵都是大嘩。根本沒有想到,天子居然就在今夜駕崩了。
一時間,不管是內是外的士兵們都惶恐了起來。都不知道自己所站的一方是對是錯!
對於普通的士兵來說,世界沒那麼複雜。總是有黑有白,有對有錯,有忠有奸。
總之,今晚總有一方是奸臣。而他們現在都不敢確定,自己這一方到底是不是正義一方。
而要是行差踏錯,那就是叛逆……
便連荀懷都是一驚,沒有想到范不凡居然會把這件事情給直接捅了出來,一時間是又驚又怒。
范不凡就那麼走上牆頭,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的過去。越是拖延,他身上的氣運便越穩固,如今差不多已經穩固了七八分。
不過志大才疏之輩!范不凡很輕易的就給虞寄業下了這麼一個結論。
闖宮之事,如此兇險。拖的越久,成功率越低。
若是他一開始,就能夠出其不意震懾住宮中禁衛,突入宮中麼。那這事情,還猶有可為。
而現在耽誤這麼長時間,又和荀懷打了這麼久的嘴仗。已經再無機會!
范不凡站了出來,冷喝道:「大行皇帝的遺詔在此,爾等可敢不奉令麼?還是想趁亂來行不軌之事?」
劉勝之一聲冷喝,就有兩個護衛打了傘蓋,亮出了聖旨。
這麼遠,自然看不見。然而范不凡早就做好準備,讓人嗓門大的太監一字一句將遺詔之中的內容讀了出來。
見到這遺詔,守護皇宮的禁衛們立刻心中大定。
就算是皇帝駕崩了,但是他們保護的還將是新任天子。這就足夠了!
而虞寄業手下的士兵,卻就猶豫不定起來。
「這是假的遺詔……一定是你們合夥害死了陛下,假造了遺詔……」
對於大多數的思維簡單的士兵來說,自然不能夠把事情說的複雜了。虞寄業就這般大叫著,喝道:「給我送上去,破開宮門。把這兩個假造遺詔,害死陛下的人給抓住……」
聲音沒落,就聽見范不凡冷喝道:「孤是陛下親封的太子,日後的皇帝。誰敢踏前一步,便是造反,日後誅滅三族……」
冷冰冰的語氣,讓下面的士兵越發猶豫起來。
虞寄業氣炸了肺,這些都是他所掌握的兵馬,然而卻不敢向著至高無上的皇權動手。
主要是,今天的事情發生的太過倉促了。平始皇帝突然駕崩,出乎意料之外,沒有給他任何準備時間。
若非如此,讓他有著時間好好準備,足以把帶來的士兵盡數收買,不至於如同現在一般的猶豫不定。
虞寄業很清楚,今天晚上的事情如果不能成功,虞家的三百年的輝煌就要到頭了。
到時候真讓范不凡登基,虞家恐怕也就只能落個悲慘下場。
「給我沖,打開宮門,重重有賞!」虞寄業大聲叫道。
「誰敢上前一步,就是叛逆。虞寄業想謀反,難道你們誰想成為他的同黨麼?孤現在給你們保證,現在退去,孤既往不咎,事後絕對不會追究責任。誰要是反正,拿下虞寄業,孤重重有賞!」
話一說完,下面的士兵幾乎立刻就崩潰了。大多數人立刻潰散而去。
卻也有少部分人,面帶不善的向著虞寄業圍了過去。
很快,披頭散髮的虞寄業就被壓著,跪在了范不凡的身邊。
想想當初和虞書的交情,范不凡有些唏噓。但是卻沒有半點心慈手軟,冷喝道:「砍了……」
虞寄業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怎麼也沒有想到范不凡居然會下這種命令。像是他這種身份,如何能夠死的如此草率?
虞家樹大根深,潛勢力龐大。虞家是大楚第一名門……
然而,今夜隨著范不凡一起行動。許多護衛早已經對范不凡心悅誠服。這個時候,就有膽大的出來,一刀砍在虞寄業的脖子上。
鮮血飛濺,誰也沒有想到,堂堂朝廷之中的成郡王,就這麼死了。
「張凡,你立刻帶人去金吾衛府上。所有人只能進,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