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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易原本沒有抱著希望，不過隨口問了一下。卻聽著三四個怨鬼一起叫起來：「我識字，我識字……」
這就有些詫異了，不過區區三十多個怨鬼這種，居然出了四個識字的，就少見了。
當下見了則幾個站出來說識字的，就見著他們頭頂上的果然有著一絲清光。和其他鬼物不同。
不過，仔細一問，卻就沒有什麼古怪了。這幾十個怨鬼，能夠存在到現在，沒有被風吹雨淋，雷電陽光，各種意外給折騰的魂飛魄散。原本就是鬼魂之中的強大者。
可以說是，不知道多少怨鬼之中折騰到最後的精英。這世界，律法精嚴。一切鬼物，都被趕出城去。
而且只有四品的大臣，才有資格立著家廟。三代之中，若是沒有再出四品人物，家廟就要廢除。
祭祀嚴格如此，便少有享受供奉祭祀的祖靈了。許多野鬼本就不是這山后里人，卻是死後被趕出城去。不敢在城池附近呆，慢慢飄蕩在這荒僻之處。
可以說，這披怨鬼，就是整個這會陵縣最為精銳的野鬼群之一了。所以，才在三十多個怨鬼之中，就找出了四個識字的鬼魂。
劉易聽了，頗為詫異。隱約記得，自己原本世界，私家也不准立廟的，所謂庶人祭祀在寢。只能在家中祖先供奉神主牌位。
沒有想到，這方世界，對於鬼魂居然嚴厲如此。難怪會有這麼多的野鬼。
想著，就暫時先把念頭放在腦後。記下了這四個鬼魂的名字，一個叫做欒方。另外三個叫做司懷，庚安，牟蘇。
劉易心道，據說這欒家是會陵城的大姓。不知道這欒方和欒平那傢伙有什麼關係。
就喝道：「司懷，庚安，牟蘇，你們三個來記，讓他們一一報上名來。各自生前是做什麼的，有什麼本事，都登記起來。欒方你過來。」
其他的怨鬼見了，就更加感覺敬畏。再見到劉易，又是不同。
這些被挑出來的鬼吏，自然也是洋洋得意，再看以前的夥伴們，就隱隱約約的態度變化了。就有些高「鬼」一等的架勢了。
劉易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道理，統治的基礎就在於分化階層。這階層一分化，自己的位置就越發穩當了。
第二十二章 頂上見青氣
就算原本還有背後痛恨自己的，現在就被分化掉了。再不能齊心合力了……
只是一笑，這凡間道理。畢竟只是部分能用在鬼神之道之中。畢竟，神道之力來自於自身，來自於符召，來自於神職。缺一不可！
這符召卻是自己私家所有，非是其他人可以覬覦！
便把欒方叫道一邊，問道：「你是否是欒家之人？因何流落在此？」
欒方道：「小人說起來是欒家之人，原本和這本地的社神多少有著同族關係，這才飄零到此。誰知道那欒平絲毫不念情分……」說著忿忿不平。
這世界，除了直系祖先能夠供奉三代之外。其他親屬，盡數都不供奉。連天子之家，也都只是供奉七廟若是過了七代，也不再供奉，甚至要搗毀宗廟。這叫做親盡宜毀。
天子之家都如此，更不要提這小小的欒方了。只是對於當事者來說，自己孤單飄零，而同族卻得享香火供奉。就越發讓其怨恨了！
就在劉易盤問欒方，欒家的這些情形的時候，欒平正跪在一位鬼神面前，抽抽噎噎。
這說起來是一位鬼神，身上卻穿著吏袍。頭頂上有著白色的神光，微微帶出一絲紅色來。
「居然如此大膽，居然敢驅逐社神自占其位！」這吏袍鬼神冷笑說道：「被一個靈鬼把你這社神給驅逐了，這麼大笑話，你還有臉回來……」
說著又是憤怒，又是心疼。社神雖然小，但是欒家能夠占據一個下來，也是不容易。現在居然被人給奪占了，怎麼讓他不生氣？
欒平叫道：「老祖宗，那非是一般的靈鬼。有著寶物，你看我額頭便是那寶物應上！」
這吏袍鬼神見了，冷哼一聲。原本們沒有注意，這般一看。就一下子「咦」了出來，見著法印烙印而出的花紋，有著雲煙火霧，蟲魚龍鳥之形狀。居然帶著一絲絲道韻來。
「果然是寶物！」這吏袍鬼神見了，心中怦然而動。心中便生出貪婪來，原本有著心痛，怒其不爭的。現在卻轉怒為喜。就想著一定要把這寶物弄到手。
「有著道韻，那就真的非比尋常了。我在此縣做鬼吏這麼久，也算有所積聚。能夠得了這寶物，參透幾分道韻，說不得也要再上一層樓！」
有著念頭，原本就不肯放過劉易，這個時候，就更是要等不及動手了。
聽完了這欒平述說劉易的種種厲害，這吏袍鬼神就心道。這人果然厲害，非是等閒能夠得手。
「是了，用強的不行，那便動陰的！欒平開始請那兩個稅吏的事情，就做的不錯。此事還是要從這裡入手的好……」
想著，自己家在陰世陽世都有著關係勢力。請動縣令，雖然不可能。但是請動下面的縣吏，甚至直接動員鄉亭的力量，已經足可致土地人於死命了。
問題是，不能讓其他人發現那寶物的消息才好。此事，當好好謀劃一二！
卻也在同時，就在靈境道場之中。劉易也在同時算計著。
「這麼說來，我驅趕走了社神。欒家是無論如何不肯放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