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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看這些宗師年輕人被送入宮中讀書,卻沒有半點名分。就知道天子的心思了。
而且,強力的競爭者那麼多。范不凡的機會很小。
但是這一路上,范不凡給了張忠那麼多的意外和驚喜。這讓張忠忍不住壓下更多的本錢在他的身上。
「無論如何,我們還是早點趕路,去到京城的好。這種事情,耽誤一天都說不定有著變化!」張忠總結著。
他忽然又問:「如果,剛才那些官軍不放行怎麼辦?」
范不凡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如果那些官軍當真不放人的話,說不得就要見見血了。
他這一路上,莫要看著像是獨自一個人跟著這些尚書郎們上路。
其實身邊早已經通過,留下暗號,聚集了大批的人手。
當初收服雲火山的好處,現在就提現了出來。
於是一行人繼續加緊趕路!
這一路行去,就再沒有遇到什麼麻煩,變得順風順水來。
投鼠忌器,越是深入朝廷腹地,越是有著太多的手段不敢施展出來。
沒過幾日,就渡過大河,來到了燕京城下。
范易當年,燕京城都還沒有建起。一直到唐丹的執政的時候,才最終遷都過去。
如今見到這座花費了三四十年時光最終建起的雄偉大城,就連范不凡也都稍稍有些失神。
燕京城的巨大輝煌,自然不用說。但是當年范易修建燕京城的時候,最為關心的卻不是這個。
一國之都的防禦自然重要,但是老實說。真到了被敵人攻打首都的時候,再好的防禦用處都是不大的。
無他,關鍵在於一國之都,必然是一座人口百萬規模以上的超級城池。像是這種規模的城池,防守起來,最為要命的東西卻在於每天消耗的巨量資源。
在這般古典技術環境之下,更是如此!
真到了被敵人攻打國都的時候,朝廷組織力肯定都是鬆懈的一塌糊塗。想要組織這麼一座百萬規模的城池防守,所需要的天文數字的物資等等……那簡直就是噩夢……
因此,范易當年設計燕京城的時候,最為重要的是開闢運河。
他選擇燕京最為重要的原因之一,就在於燕京雖然是在北方,但是離海並不遠。不過幾百里地而已。可以通過海運,將南方的大批物資源源不斷的運過來。
卻是要比陸運和水運的成本低了太多!
如今來到燕京城下,恍惚之間,就彷佛發現了這座城市好像並不是在北方,而是在江左的一座水上之城。
足有上百米寬的護城河,將整個燕京城圍了起來,彷佛就是水上的孤島一般。
水面上船隻往來,絡繹不絕。同樣的幾座巨大的虹橋卻搭在兩岸,溝通往來。一副繁忙熱鬧的景象。
事實上,他們這一行人如果通過水路來到燕京城的話,肯定會舒服的多。但是在水上,如果遇到危險的話,那麼肯定會更加難以應付。
木頭的拱橋宏偉壯觀,張忠卻笑道:「朝廷之中一直在商量要把這木橋給拆了,建成石橋。若不是有些大臣反對的話,恐怕現在不凡公子所見的就是石橋了!」
「哦?」范不凡頗感興趣。
「反對者認為這木橋是太宗當年所留,不得毀壞。而且一旦遇到戰時,木橋就很容易切斷……」
聽到這些理由,范不凡當即嗤之以鼻。當年范易的時候,恐怕是還沒有來得及建造石橋吧。
真的大軍壓城的時候,若是朝政糜爛,城牆都靠不住,指望這麼一點小的軍事設施又有什麼用。
想想另外一個世界,大唐的長安,大明的燕京。防禦力不可謂不強吧?
但是大唐到了中後期,幾次丟失長安,皇帝倉惶出逃。而大明到了末期,闖王大軍一到,幾乎就沒有遇到什麼反抗,就開城投降!
「在德不在險啊!」范不凡喃喃自語。
「無知書生,居然敢在此地大放厥詞!」似乎聽到了范不凡的話,路過的一人回頭過來,按劍訓斥。
范不凡也不氣惱,微微一笑:「閣下說的是,險關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沒見大明的燕京也有著幾次遇到蒙古,後金攻城。也是憑著城池險固,最終轉危為安了麼?
這人愕然,沒有想到范不凡居然這麼好的脾氣。不由冷哼一聲,就要走人。
卻聽范不凡說道:「不過據我來看,就算修建成石橋,只要設計的巧妙,反而會變成殺傷敵人的敵人的陷阱……」
比如說石橋窄一些,敵人攻打的時候,兵力展不開,就容易變成靶子。
那人沒好氣的道:「朝廷行事,最重要的便是防微杜漸。石橋雖然小,也同樣如此。開始的時候換成窄石橋,但是總有些利慾薰心的銅臭商人不滿意,想要換成更寬的……
朝廷之事,同樣如此。這石橋能換,其他的事情都能改換。如此一來,太宗皇帝留下的那麼多的詔令,豈不是也都要被改換……」
范不凡生出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這真的有著一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他淡淡的一指守護在橋邊的兵丁,笑道:「當年太宗的時候,可是府兵!」
這人臉上漲的通紅,恨聲道:「豎子不足與謀!當年就是因為太宗有著府兵,所以縱橫天下……兵政敗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