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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是兮……俟人族的姑娘,真是給全族丟臉了!”雲修心虛地瞪了回去,想起臨行前兮揚上神的囑託,心驚自己差點兒就說漏了嘴。
瑤夙不以為意地“嘁”了一聲,小跑著追上前邊的人,反正雲修那小子罵的是俟人族,回頭常合上神要追究也怪不到她頭上。
雲修半死不活地哀嚎半天見沒人搭理自己,只得認命地爬起來跟上去。明明捏個訣騰雲就能上去,就因為瑤夙被封了法力不能駕雲就要爬這個不知多少級的天梯,那位自詡太燕門二師兄的弟子居然還興致勃勃地同意了,這件事一定得在本子上記一筆,記夠了十筆就找理由收拾這死丫頭。
“延郢師兄,太燕門好氣派呀!”瑤夙自幼在外遊歷走遍名山大川,不像雲修那樣爬得氣喘吁吁,此時已經行到了老前面,遠遠看見了山頂的仙門。
“嘁——”雲修駕著小雲朵飄飄忽忽往上爬,一邊整理自己爬山弄亂的尊容一邊腹誹這沒點正經的丫頭,這才認識兩個時辰就師兄師兄叫得親熱。
說來兮揚上神和白曄上神都不是這種不正經的性子,難不成物極必反造出了這麼個禍害三界的娃娃。
被喚了聲師兄的延郢倒沒理會一旁的雲修,仍舊閒庭信步地往上走,一邊走一邊盡地主之誼給他即將入門的師妹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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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不得不提一提幾萬年前,當年緲華公主假扮兮揚上神的時候將一眾仙府仙邸從崑崙山趕了個乾淨,後來兮揚上神的雍聖殿一夜之間立在了崑崙的山巔上,眾仙即便想將仙府遷回去也只能望而卻步,如今一晃幾萬年過去,才有那麼幾個德高望重的老神仙在崑崙山外遭的山頭修了仙邸。
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從崑崙山搬出來也不是一件壞事,自打往生海化了之後,周圍的荒山野原都受了福澤,最近幾千年仙氣愈發強盛,不輸崑崙山和那九重天宮半分,稱一聲人間仙境也不為過,眾仙家紛紛到這裡修門立府,仙門雲集,成了近三千年來仙家子弟拜師學藝的好去處。
太燕山的近千年來往生海附近靈氣最盛的一座仙山,當年好幾位仙君爭得面紅耳赤誰也不讓誰,到最後還是歸隱了幾萬年的南極仙翁豁出了老臉,爭得了太燕山給他的得意門徒南澤仙君開門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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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澤仙君,那不就是雲修要拜的師父嗎?”瑤夙回頭望了一眼雲朵上儀容風流倜儻實則半死不活的雲修二殿下,實在覺得有些暴殄天物。
南澤仙君她不認識,但南極仙翁她是知道的,十一萬年前仙妖大戰天降災劫之時他就已經存在,經過悠悠漫長歲月,遷居南海南境的長生島,門下弟子眾多,威儀甚廣,如今開山立派的仙府不少是師出長生島,仙界眾人都很賣這位老仙君面子,只是他歸隱之心強烈,無心與世相爭,到現在也沒飛升上神之位。
“正是。”延郢微微笑著點頭,“師父他老人家師承長生島的南極老仙翁,是他老人家的得意門生,太燕門門人弟子不少,能拜入師門學習技藝的倒是不多,師父現在統共不過弟子十人,雲修殿下拜入,當排行十一。”
“十一!我在天宮有一個哥哥管著我了已經天天被父神訓了,現在頂上還有十個!”雲修覺得自己的腦袋大了十圈,十分有掉頭回天宮的衝動。
“誒!來都來了,哪裡有走的道理?”身著灰色儒袍的南澤仙君出現在山門入口處,頭髮和須髯皆有些發白,單單就立在那兒憑風吹動衣袍,盡顯仙風道骨的老道之姿。
“師父。”延郢收了搖了一路的扇子快步上前作揖行禮,雲修也趕緊收了他半死不活的模樣,乖乖從雲上下來見過老仙君。
細算起來南澤仙君和他娘常合上神是一輩的人,又是南極仙翁幾個得意的弟子之一,修為品格在仙界都是屈指可數的,任他是天宮的小天孫也不敢在面前隨便造次。
瑤夙也跟著他低頭行禮,倒不是被南澤仙君的仙威震懾了,只是怕對老仙君不敬被雲修那小子逮住馬腳回頭跟她的上神阿娘打小報告。
不過……瑤夙低著頭打量自己的腳尖,不知道自己這上神之尊對南澤仙君拜了一拜他會不會折壽?
南澤仙君樂呵呵扶起雲修,臉上的笑容配合著自透嚴肅的眉目,怎麼瞧怎麼覺得有些背後發涼。
“你就是元胥太子的小殿下?嗯,確實筋骨奇佳,太子把你送到太燕門實在是看得起在下。從今兒起你就是我的十一弟子,老十每日下山取泉水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他前兩日摔了筋骨,老二替他跑了兩天,你二師兄想必已經見過了吧?”
“見過了……見過了……”雲修十分不自在地點點頭,他這個二師兄一路可是叫別人師妹叫得親近。
“啊……那個,既然你到了太燕門了,就把你這仙娥使回去吧,太燕門講究凡是親力親為,不能再像在天宮那樣使喚仙娥替你洗衣做飯。”南澤仙君收斂了嬉笑的神色,一本正經說道。
“仙娥?”瑤夙抽搐了幾下嘴角,這旁邊也沒有別的姑娘了,南澤仙君人瞧著不老想不到眼神差得可以,仙娥能長得像她這樣好看嘛!
“仙君……師父,她不是仙娥,是我舅母的妹妹的女兒,是我母妃的母族人。我母妃疼她疼得緊,又看我自小與她一起玩耍,所以讓我帶著她來拜師,她仙資有些差,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