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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傷嚴重的三十歲女人唐杉,靠在牆邊說:“這次任務是要大家一起齊心協力,我們互相之間也已經看過任務內容了,可以確定其他人沒有問題,那麼接下來大家不管發現什麼線索,都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其他人,以便儘快完成任務,你們覺得呢?”
其他人紛紛應了聲好,余蘇依然保持著自己一貫的低調行事風格,只跟在眾人後面應聲,在一群人中顯得不太有存在感。
最有存在感的,卻是話同樣很少的李芸。
她曲著一條腿,右手搭在膝蓋上靠牆坐著,一頭齊耳短髮,黑色的碎劉海擋了一點眼睛,顯得眼睛格外深邃,還有高挺的鼻樑和薄薄的嘴唇,讓她即便在右眼消失了的情況下,也顯得很是帥氣。
女人帥起來是格外吸引人的,只要外表夠引人注目,即便是在人群中一言不發,也一樣受人關注。比如現在,幾乎人人都時不時地朝她看去一眼。
這時候瘸腿男人唉聲嘆氣地說道:“我這腿,該怎麼辦啊?這到底什麼情況,怎麼一進來,大家都成殘疾了?”
和他同病相憐的張三說:“我們差不多,雖然你少了一條腿,但我這條腿留著也沒啥用啊。”
他大腿上那一片肉,爛得簡直讓人不忍直視,就像放置了很多天的一塊腐肉——連現在都還有幾隻蒼蠅不停地想要飛上去,使大家不得不在心裡生出了一種,可能會看到蛆蟲從他腿上爬出來的錯覺。
因為視力強化過的緣故,余蘇多看了一眼,看清了上面的膿水和爛肉,就覺得非常反胃,沒忍住還乾嘔了一聲。
張三朝她看了過來,余蘇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說道:“你這種傷,很眼熟啊,我好像在天橋上看到過不少次。”
張三將腦袋朝背靠著的牆壁一仰,磕出一聲悶響:“我想起來了……媽的,這不是那些假乞丐賣慘的時候貼的那種假傷貼嗎?”
很久以前網上就有那樣的爆料了,街邊一些要錢的乞丐,平時坐在路邊,亮出來的腿上就有一大片張三這樣的爛肉,很容易搏人同情。
但實際上那是一種特製的假傷貼,在沒有人的時候,假乞丐們就將它貼到自己的腿上,朝路邊一坐就是一天,等到收工的時候再撕下來,就又是完好無損的一個人了。
不過很顯然,現在張三腿上的這塊爛肉不是假的,畢竟連蒼蠅都能給吸引來了。
沒有雙耳的吳爾站了起來,在房間裡看了一圈,走向了緊閉的房門。
這座房子是土牆的,牆上一米多高的位置有一個不到四十厘米寬的窗戶,透進來的光線很暗,要不是玩家們多少強化過視力,恐怕在這裡根本連人都看不清。
房門是一扇單開的木頭門,此時合得很緊,只有一點光線從下方照射進來。
吳爾走到門邊嘗試著拉了拉門,只聽見外面立刻傳來了鐵鎖和鐵扣的碰撞聲,而房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隙,就再也不能被拉動了。
他轉頭朝其他人說:“門鎖著,打不開。”
張三偏著腦袋不去看自己的腿,語氣沉重地說:“先別輕舉妄動,我們商量一下目前的情況。”
瘸腿男人想了想,說:“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件事,有一種犯罪團伙,專門將人抓去弄成殘疾,再扔到大街上去乞討要錢。這也是人口拐賣的一種,但這些被拐賣的人更慘,比那些被賣進深山的女人孩子還要慘。”
吳爾苦笑著摸了摸自己本該是耳朵的地方:“具體有多慘,看現在的我們就能知道了。”
瘸腿男人所說的這件事情,在場的玩家們沒有人是不知道的。
近幾年來其實已經好了不少,再往前推一段時間,這種團伙可是非常囂張的。
尤其是在火車站那樣人口密集人流量又很大的地方,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乞討者。
還有城中香火鼎盛的寺廟,每到初一十五的時候,那些殘疾得讓人不敢直視的乞討者就都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
有一次余蘇在農曆十五那天經過了一座寺廟外,看到了不下百個乞討者,沿街坐成了長長的一排。
其中手腳健全的少之又少,大多數人身上都有各種各樣的殘疾。甚至還有一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小男孩,雙腳呈現出不自然的彎曲,就像是……被人打斷了一樣。
其實只要一想就能知道,像這樣雙腳都不能行動的小男孩,如果沒有別人將他送過來乞討,他自己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那裡呢?
三十歲的女人唐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應該沒錯了,這次,我們就成為了他們。”
第85章
散發著惡臭的房間內, 七個玩家都帶著複雜的心情陷入了沉默。
兩分鐘後, 張三說道:“那個,你們覺得這次的任務是怎麼個玩法呢?”
吳爾說:“才剛進來,還得看看情況才知道, 現在最好別亂腦補,不然反而容易把思維帶偏了, 等等,等NPC出現了再說。”
唐杉也附和道:“應該不至於一直把我們關在這裡,等能自由行動了再去找找線索。”
於是大家便暫時沒多考慮任務的問題,開始閒聊起來。
坐在余蘇左邊的瘸腿男人撐著手臂朝她挪近了一點, 笑著問:“這是我第五次任務,你是第幾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