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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房是給客人們用的,雖然平時空置著,但東西一應俱全。
這次也沒有精力再打地鋪了,兩人和衣睡在了一張床上。
余蘇其實不太能睡著,她的胳膊一直在疼,有時候疼得輕,像螞蟻在咬,有時候又疼得鑽心。
當她好不容易在不那麼疼的時候迷迷糊糊睡過去時,又會在劇痛之下忽然醒過來。
在不知第幾次被疼醒的時候,她輕輕翻了個身,卻感覺蓋在身上的被子不太對勁。
這裡只有一張被子,她和封霆橫過來一人蓋了一些,兩人之間的部分便是懸空的,可現在,被角和她的身體合得很嚴實。
余蘇立刻睜開眼睛,果然看見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他去衛生間了嗎?沒開燈?
余蘇皺了皺眉,從床上坐起來之後,突然想起——封霆之前拿了她的匕首,沒有還給她!
她翻身下床,趿拉著鞋子便往門外跑去。
從二樓的走廊上,她看到了一樓大廳里的兩具屍體,那是師文和保姆兩人的。
她站在那裡仔細聽了聽,隱隱聽見傭人房那邊傳來了打鬥聲。
余蘇臉色一變,連忙朝樓下飛快跑去。
跑到一樓大廳時,她頓住腳步,掉頭跑向廚房,抽出一把鋒利的剔骨刀,才跑向傭人房。
走廊之上,兩道身影正在纏鬥。
地上靠近牆角的位置,柳香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肚子上面有一道傷口,鮮血已經在地上聚起了一小灘。
旁邊廚師的房間門開著,在門口位置,廚師頭朝外,面朝下倒在那裡,腦袋後面扎著一把匕首——是余蘇的那把匕首。
正在交戰的,便是封霆與保鏢兩人。
保鏢的身手與他魁梧的外形十分相襯,也像花匠所認為的一樣,這是個危險人物。
他的一招一式都充滿技巧,躲避時靈活,進攻時又分外狠辣。
封霆不比他差,但也沒有勝他多少,兩人赤手空拳,你來我往,看起來暫時分不出個勝負。
但封霆的腹部有一道傷口。這道傷口在他的行動間還往外冒血,而保鏢則看準了這裡,每一次攻擊都在朝他的傷口上面打!
當余蘇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地上那奄奄一息的柳香掙扎著向那邊交手中的兩人伸出了手。
一股黑氣在她的手掌上凝聚起來,余蘇心中一驚,三兩步衝上前去,一腳踩在了她的手腕上,在柳香發出一聲慘叫的同時,她所聚起的黑氣也立刻隨之消散。
余蘇看了她一眼,一咬牙,手裡的剔骨刀微微一轉,朝她的心口補上了一刀。
本就快要死了的柳香只瞪了一下眼睛,便腦袋一歪,徹底的沒了命。
余蘇用力拔出刀來,直起身正要上去幫封霆,卻見他已經抓住了保鏢動作間的一個小破綻,一腳踹到了對方下巴上。
保鏢腦袋向旁邊歪倒過去,封霆趁勢而上,一拳砸在他太陽穴上面!
太陽穴被如此重重一擊,保鏢動作一頓,身子微微一晃,就暈死了過去。
余蘇立刻上前,不敢遲疑地一刀刺進了他的脖子。
鮮血噴涌而出,保鏢在昏迷中喪了命。
余蘇向後一跌,坐在地上,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血,對封霆說:“白天這種喪心病狂的任務方式……我真有點吃不消。”
封霆走到她身邊,靠著牆壁坐下,輕輕喘著氣。
他的臉頰上有一道傷口,偏過頭來向余蘇笑的時候,傷口也被扯動了一下,流出一些血來。
他伸手抹了一下臉頰上的血,笑說:“他們都死了,你上樓去,我等會兒自己去找毒藥吃,等天亮之後,任務就完成了。”
他的聲音有點疲憊,但語氣十分平靜,說出這種話的時候,竟然還笑。
余蘇低頭看著他腹部的傷口,低聲說:“你是不是傻?就算出去以後不會死,現在不也會疼的嗎?明明可以等天亮以後我們商量好一起行動,你幹嘛自己一個人先動手?你就不怕先被他們殺掉嗎?”
封霆笑:“我心裡有數才會一個人來,就算你沒來,我也能贏的。”
他雖然受了傷,但這傷口並不足以致命。
余蘇氣笑了:“你還覺得很自豪了是嗎?”
“還行,如果他們沒一起用道具的話,我都不會受傷。”封霆笑了出來,伸出沾著血的手就朝余蘇臉上捏:“這不還是為了幫你嗎,你不感謝我,還敢生氣?”
余蘇無奈地嘆了口氣:“當然要謝謝你啊,只可惜任務沒有直接完成。”
如果兇手在那三個人之中,兩人現在就可以直接完成任務了。可現在,她還得眼睜睜地看著封霆死一遍。
封霆指了一下她的房門,說道:“你可以回房間睡一覺,醒來的時候或許就已經完成了。”
余蘇沒有理這句話,盯著柳香的屍體說:“她剛才想用十場任務之後的獎勵道具,所以她已經是完成過十次任務的玩家了,這次進來應該是帶那個保鏢的。出去之後,會不會來找麻煩?”
“既然兇手不是他們,那我們就算按照任務規則慢慢玩,也一樣會贏他們,”封霆說道:“如果每個失敗的玩家都到現實里找事,那現實世界早就亂套了。小心眼的只有少數人,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