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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這樣,不得不說,這一招很有用。
至少現在,余蘇不僅要防備著吳爾,也連旁邊這個瘸腿男人都不能信了。
畢竟她自己又沒有看到屍體,不能完全確定是不是他在撒謊。
一路沉默,三人很快又走到了下一座房子前。
瘸腿男人說這裡白天是有人住的,但三人走近的時候卻發現房門開著,裡面空無一人,東西倒是都還挺齊全,看起來的確是住了人的樣子。
走到院子邊的茅草房時,瘸腿男人忽然說道:“我想去下茅房,你們在外面等等我。”
他說著,還朝余蘇看了一眼。
余蘇一挑眉,心道,他既然已經看到了吳爾的屍體,就一定會認為吳爾也是鬼,現在卻故意製造出她和吳爾單獨待在一起的場合,目的是什麼?
拿她的命來試驗先前看到的是真是假嗎?
這時候,吳爾走過來,對瘸腿男人說道:“那我扶你過去。”
余蘇便鬆開了手,眯了眯眼,對吳爾說:“依我看,不如你們兩個一起進茅房裡去,我的腿沒問題,如果張三出來殺我,我可以馬上逃到你們那邊去,但如果張三出現在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在的話,他根本連逃都沒機會逃。等我們趕過來,他可能就已經沒命了。”
吳爾看了瘸腿男人一眼,點頭道:“也行,那你站得近點,有什麼事就直接進來,反正這種情況下,也別管什麼能不能看了,命最重要。”
余蘇也朝瘸腿男人看了看,只見他微微沉著臉,目光閃爍了幾下,急急忙忙搖頭道:“不用,你們就留在外面……我上個茅房而已,怎麼能讓人跟著我進去,那多不好啊。”
吳爾聞言就立刻說道:“嗨,這有什麼,大家都是男人,長什麼樣那不都清清楚楚的麼,又不是沒被人看過,害什麼羞啊,你沒上過公廁嗎?”
余蘇笑道:“有這個說話的功夫,兩趟茅房都出來了。”
瘸腿男人看向她,目光中隱含惱怒,朝她瞪了一眼,站在原地有些不肯動:“那算了,我再憋一會兒,先去找線索好了。”
他說著就要往屋裡走,看起來當真是不肯跟吳爾單獨待著。
吳爾卻伸手去扶著他,一邊朝茅房拉一邊說:“走,反正馬上就能出來的,憋什麼憋啊。”
看著他如此殷勤的模樣,余蘇心中不禁懷疑,或許他是真的有問題。
難道……前一夜的鬼,在第二夜依然存在,而第二夜又會多出一隻來嗎?
瘸腿男人被拉著,嘴裡一直說著不去,卻奈何少了一條腿,力量根本不足以跟吳爾相比。而余蘇也沒有幫忙的意思,於是他就不情不願地被吳爾給拉進了茅房去。
按照這個表現來看,吳爾的確是有問題。不過瘸腿男人剛才還想讓余蘇和吳爾待在外面,因此現在余蘇也沒阻攔他們進去。
反正,每晚都得死了人才會結束,總要有人死的。
她站在距離茅房三五米的地方,盯著門口的布帘子,皺著眉靜靜地等待了十幾秒鐘,忽地抓住了什麼,如夢初醒——
不對,不對……有問題的人不是張三,也不是吳爾!
想到這一點,她飛快地邁著大步朝茅房跑了過去。
僅僅幾步的距離,眨眼之間就跑到了門口,她立刻伸手去掀那道門帘,卻在手指剛碰上帘子的那一刻,一道震耳發聵的慘叫聲從茅房裡傳了出來。
慘叫聲,是吳爾發出來的。
當余蘇的手將布簾拉起來之後,就在茅房的簡陋踏板上看到了吳爾血淋淋的屍體。
他的胸前被掏出了一個大洞,有一些內臟組織被帶了出來,心臟落在了屍體外面,血紅的一大團。
下一刻,一陣頭重腳輕的眩暈感襲來。
余蘇睜開眼,果然又看到了熟悉的房間,以及同樣回到了房間內的其他玩家——除了吳爾。
這一次,天還沒亮。
瘸腿男人還在睡覺,張三也在輕輕地打著呼。醒著的只有餘蘇,榮輝和李芸。
“怎麼回事?”榮輝坐在牆邊,茫然地問。
李芸的目光落到了余蘇身上,顯然在等她回答。
因為跟吳爾在一起的,只有餘蘇和瘸腿男人兩個。吳爾消失了,他們也回到了房間,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余蘇轉過頭盯著仍在睡覺的瘸腿男人,沉默了一陣,才開口道:“今晚的鬼是他,不是張三。”
張三很倒霉,他被真正的那隻鬼當做了煙霧彈。
白天得到的線索是假的,瘸腿男人在張三攻擊吳爾時的救人舉動也是假的。那個“張三”,也是假的。
她早就該想到了,在昨晚不是已經經歷過了嗎,幻象和真實交替在一起,讓人根本沒辦法分辨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對於發生的這一切,全都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如果張三是鬼,那找出這隻鬼的線索出現得也太容易了些。
瘸腿男人知道在眾人面前攻擊玩家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他故意製造了一個幻象,用一個假的“張三”來扮演今晚的鬼,並使其故意攻擊了一個玩家,再趁機救了對方,先入為主地給了其他人一副他完全沒有問題的印象來。
之後分組的時候,他又借著“張三是鬼”這個所有人已經確信的理由,想和榮輝兩人一隊,目的顯然是想等大家分散後單獨殺掉榮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