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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宛不理,但是眼帘緩閉,眉目不自覺地舒展, 逐漸有了困意。
黑狼乖乖地趴伏她身側,先安分了一會,然後想起身鑽進被窩,但突然之間, 外面傳來一道淒悽慘慘的狐鳴, 尖利又醒神,幾乎一下子就把它給震住了。
扶宛轉醒, 朦朧睏倦間,轉身抱住了躺在一旁的它, 然後下意識在它胸脯上埋臉,不輕不重地蹭了兩下。
黑狼身子僵住,進退為難,既想老實快落地當扶宛的枕頭,又想立刻出去,把那隻果然心懷不軌的狐狸給乾脆處理掉:)。
最後,還是扶宛這邊比較吸引人一點,黑狼忍不住用腦袋圈住她,盤在床頭,盡情地貢獻出了自己毛髮蓬鬆旺盛的胸脯。
外面的狐狸叫並沒有消失,只是低低婉轉的繼續鳴著。
未免扶宛被吵醒,黑狼貼心地用軟軟的爪子捂住了她的耳朵。
但不知怎的,扶宛居然緩緩地醒來了。
她第一眼看見的是近在咫尺的金瞳,此時是夜晚,金瞳不免越加明亮如晝,但卻不顯突兀,而是暖暖的、淡淡的映照出了她的臉。
扶宛面上神情微頓,似是逃避一般,又低頭閉眼,窩在暖暖的毛團里不作聲了。
但黑狼像是預感到了扶宛態度的改變,等她重新抱住黑狼時,摸到的卻是堅實有力,肌肉緊緻的腰線。
「……」
扶宛無甚反應,不過很自覺,默默地收回了亂放的手。
然而那溫熱的軀體卻自動靠過來,與她擠著枕了同一個枕頭。
一熱一微冷的呼吸相交,很快微冷的那個便被沾染上了一些溫度,變得也暖熱起來。
淮夜安分的很,伸出修長有力的臂膀,抱住她,就不再亂動了,兩個人一時相對無言,直到外面又高高響起一聲悲慘的狐鳴。
「你出去看看。」扶宛表面鎮定,但從方才開始卻身子僵硬,連一次都沒挪動過,此時她瞧准了機會,等不及就要把淮夜給支走。
「……不去。」淮夜突然就不聽話了,偏又語氣冷冷的,讓人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緒。
扶宛方才睡了一會,又窩在溫暖的狼毛團里,不免唇頰嫣紅,眸子裡也泛著淡淡的水光,顯得她的神情有些走神,「……」
面對淮夜態度的陡然變化,她開始不作聲,默默垂下眸子,氣勢莫名其妙弱了半分。
淮夜卻驀地靠了過來,他眼眸略深,裡面的黑色緩緩流轉,像一汪深不見底又暗流涌動的潭水。
扶宛纏落在肩頭的髮絲被撥開,隨之襲來的是脖頸上一陣酥麻的舔舐感。
「你、」扶宛還未驚叫出聲,就被淮夜用犬牙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微微的刺痛感從敏感的肌膚上發散,很快滲透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你做什麼?!」扶宛這下從意亂情迷中徹底清醒了過來,下意識就用力踢了他的一腳。
但淮夜已然剎不住,在她收回腳之前,輕鬆捉住了她光滑細瘦的腳踝,修長有力的五指順著精緻的踝骨直到小腿,滑入輕薄的裙擺之內,一路肆意粗魯地揉捏了進去。
扶宛神情怔忪了一下,隨後臉上迅速地浮現出一團紅暈,眼尾也被逼出了淡淡的一抹紅。
她手撐在淮夜的胸前,緩緩收緊,然後徒勞地抓亂了他的衣襟。
淮夜埋首在她耳際,情不自禁咬了一口之後,就越發控制不住地一路吻了下去。
衣衫半褪,燈影輕搖,本是良辰美景的時刻,但外面野狐狸的怪叫又不合時宜地沖了出來。
逐漸沉迷的扶宛登時清醒,她滿臉通紅,側過臉,神情勉力恢復成平靜鎮定,聲線也驟然冷下來,仿佛含了冰渣子:「下、下去。」
原本是極有威懾力的兩個字,因為突然的結巴,讓一度失控的兩個人一下子陷入了短暫且詭異的沉默氣氛里。
「好。」淮夜音色暗啞,敷衍地答應著,卻沒有半分實際的行動,還越發不留情地加重了力氣。
扶宛的臉上重新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她咬緊牙關,側過一貫冰冷如雪的面龐,勉力維持平靜的臉上終於裂開了一絲縫隙。
長夜漫漫。
燭火直燃到早晨也未曾停歇。
清華殿一連閉門幾日,直到某日初晨又起,才有了動靜。
此時殿內所到之處,已是一片狼藉,扶宛滿臉淡淡地掃了周圍一眼,沒反應,只慵懶地歪斜在椅子裡,捧著一卷書仔細地評閱。
「這樂典是我送給旁人的,為何到了你這裡?」扶宛眉頭輕蹙,語氣不善地問淮夜道。
被罰不准聒噪只准安靜打掃的淮夜被召過來,滿臉迷茫與疑惑地看向了這本樂典。
他看完之後,愣了一下,然後滿臉複雜地撇開了目光。
正當他心中淡淡,想開口解釋自證清白的時候,扶宛突然道:「你擇日還給陌默吧。」
「……」淮夜不願,一雙狹長深黑的眸子盯著她,有點不滿與委屈。
「你若真的想要,我重新抄寫一份給你便是了,那樂典原是送給六妹的,裡面都是些溫和婉轉之曲,與你氣質不合。」
扶宛語氣不自在了一點,說到最後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絲明顯的難為情之感。
體驗了一把扶宛胳膊肘往外拐又拐回來的感覺,淮夜的心情頓時好轉,俊美的臉上浮現出松和的笑意:「好,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