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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地處高原,耕地稀少,只有些杏林或桑林包圍著的些許麥地。每年六月底時,村裡的小麥成熟了,村民們就用長把彎頭鐮刀收割了,再經人工脫粒,麥穗曬乾後打捆。每當此時,打穀場裡,往往是一家三口齊上陣:父子將新打的小麥裝袋背回家晾曬,女人則用簸箕揚麥去糠。
崑崙山麓盛產品質最高的美玉——和田玉,從古代起就是中原地區玉石主要來源。這裡當然也不例外,村民們閒時總是去到河邊找玉石,然後涉水過河,拿到村外換錢購物。
鄰近村外的一處山頂上,是村裡的墓地。每當村裡有老人去世後,其家人就會按照塔吉克人的墓葬方式將已故親人埋葬,並用方青磚將墓四周貼整齊,個別人家還會為墓地搭建房屋。這是因為山崗陡峭,山上的泥土隨雨水衝下來,容易將部分墓穴掩蓋掉。
就在鄰近村外的這座山下,卻有一戶不知何時開始一直居住在此的漢族人家,主人名叫王老五。幾間簡陋的土坯房前,河水涓涓地流淌著,河對岸的一小片莊稼,便是他家的全部。
這年冬天,崑崙山麓寒流陣陣,狂風突起,氣溫驟降,由於那時山裡的百姓盡皆赤膊露胸,衣不蔽體,自然難抵當地的嚴寒。王老五人虛體弱,更是經常祈禱麻姑降福於當地百姓。
這天夜幕降臨,夜空繁星閃爍、格外明亮,這片純樸的世外桃源顯得格外的荒涼靜謐。
王老五抖索著吹滅唯一的一盞照明的瓦燈,雙手交叉摟著腹部蜷縮入睡,可是由於寒冷久未成眠。好不容易進入夢鄉,王老五朦朧中見一妙齡仙女翩翩而來,口中念道:“欲避風寒,去往南山……”
王老五一驚而醒,心想:“南山上自古以來儘是大片的柞嵐樹,怎麼會有衣服呢?”於是搖了搖頭,又閉上眼睛繼續睡覺。誰知才剛落枕,仙女又翩然入夢,情景同前面的夢境一模一樣。而且更加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當晚此夢竟然連做三次,王老五不免犯了尋思,心道:“莫非是麻姑真的顯靈,施捨衣物給我和鄉鄰們不成?”
想到這裡,王老五趕緊起床,五更不到就上了南山。他來到南山上仔細一看,依舊是柞嵐一片,心道:“哪裡有什麼衣物呀?”正在此時,他忽然聽到一陣陣輕微的“沙沙”聲頗為詭異,於是循聲細看時,只見一大片俗稱櫟樹、橡樹的碧葉肥柞之間竟有千萬條毛蟲在弓身蠕動,正是它們吃葉子的聲音有如秋風吹葉沙沙作響呢!
王老五在驟然驚懼之下,滿懷失望地回家了。之後幾個月里,他偶而想起那一大片蠕動的小毛蟲和它們吃葉子的沙沙聲就會從夢中驚醒。這天凌晨,他因一夜未眠,決定再到南山上去看看,結果眼前的景象讓他又是大吃一驚,只見柞嵐樹葉上的毛蟲一個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圓滾滾胖嘟嘟的白蛋蛋。
王老五好奇的采了幾個白蛋蛋回家,召集鄉親們前來觀看,並把夢中的情景詳細的說給大家聽。大家聽了無不好奇,紛紛上山爭搶那可愛的白蛋蛋。此時,突然有人無意之中從白蛋蛋上抽出幾根細長的絲線來。王老五見狀,豁然醒悟,大聲說道:“這是蠶絲,可以用來捻線織布,往後咱就不愁沒衣服穿啦。”從此,崑崙山周邊的百姓再也沒有受凍了。後人在贈送絲織繡品時,還多有繡上麻姑的畫像以資紀念的。
☆、第0039章 畲族鳳凰
麻姑離開崑崙山後,乘船由海道輾轉來到福建,至連江馬鼻道登岸後,來到毗鄰的羅源灣畔的松山歇腳。
松山依山面海,多居畲族人,“畲風海韻”引人入勝。當日正值畲族們歡度傳統節日“三月三”,只見畲民們雲集宗祠,自晨至暮,對歌盤歌······麻姑對此頗感興趣,詢問一位好客的畲女得知:畲族“三月三”又稱“分龍節”或“烏飯節”,乃是為了懷念始祖,所以炊制烏米飯云云。
接著,這位好客的畲女熱情地邀請麻姑到她家裡去吃烏米飯,並且讓麻姑開始體驗別樣的畲族人情:
首先便是做客畲族人家,進門必過三關——
第一關是客人來了,主人為客人端一條凳子請你坐下;
第二關是主人為客人獻茶,講究“一碗苦、兩碗補、三碗洗洗嘴”。即客人只要接到主人的茶,喝了第一碗,也就必須喝第二碗,如果不喝就代表不接受主人的熱情好意。
最後一關是拿出花生或炒黃豆請你吃。
如果你客氣,不坐、不喝也不吃,主人就認為你不是真正的朋友,他們會生氣的,不再理睬你。如果你都能照著去做,就表示你順利地過了三道關。
所幸麻姑旅途勞頓,坐上凳子,喝了兩大碗畲族白茶,又吃了不少的花生、黃豆,於是這位好客的畲女連忙高高興興地送上第三碗茶,讓她洗嘴,接著喝酒、吃菜。不過,接下來忽然就有女主人的左鄰右舍紛紛送來酒菜,務必讓麻姑全部吃完。盛情難卻之下,麻姑只好一一照辦,於是女主人連豎大拇指道:“真不錯,最禮貌!”可是,隨後女主人端上那烏黑髮藍、香軟可口,用野生烏稔樹葉做的烏米飯時,麻姑卻已經快吃撐了,只是勉強吃了一碗,嘗嘗口味而已!
麻姑酒足飯飽之後,乘便打聽了有關畲族人的點點滴滴,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好在好客的女主人有問必答,對畲族風情毫不隱瞞,倒讓麻姑極為歡欣——
原來,“畲”,意為刀耕火種。畲族自稱“山哈”,意為居住在山裡的客人,他們從事狩獵、種山,勞動艱辛,男女共同耕作。
畲族源自廣東cháo州鳳凰山,崇信盤瓠傳說,稱始祖盤瓠作“忠勇王”,其圖騰有龍犬,魚龍,龍麒等諸多形象。並傳說盤瓠因為幫助皇帝平息了外患,得以娶其第三公主為妻,婚後遷居深山,生下三男一女,長子姓盤,次子姓藍,三子姓雷,四女姓鍾,子孫逐漸繁衍成為畲族。以至於畲族人修族譜必繪“祖圖”,以供節日祭祖之儀;而且每一家族都有一根雕有龍頭的祖杖······
這時,麻姑忽然想到那些正在對歌盤歌的女子,於是非常羨慕地道:“這裡的女子柳眉鳳目,明眸皓齒,膚白貌美,能歌善舞,真的好看!”
女主人聞言點頭道:“可不是麼?咱山哈女子出自鳳凰山,生就鳳凰貌,身穿鳳凰裝,必梳鳳凰髻。姑娘你說,能不漂亮麼?!”
麻姑看見這些出自鳳凰山,生就鳳凰貌的畲族女子,由於身穿鳳凰裝,必梳鳳凰髻,果然相得益彰、像極了美麗的鳳凰,於是懇請道:“願聞其詳!”
女主人便興奮地將畲族女子的鳳凰情結娓娓道來:
原來,畲族婦女酷愛鳳凰裝和鳳凰髻,鳳凰裝由鳳冠、鳳凰衣、鳳凰鞋三部分組成,都是畲族婦女用巧手一針一線,量身製作的。鳳凰衣由花邊上衣、蠶絲彩帶、攔腰、綁裙、綁腿等組成;以黑色和青色為主調,但往往在衣服醒目的位置上繪有一大塊色彩艷麗的圖案,多半是各種飛禽走獸,旁邊再繡上“百鳥朝鳳”等字,再配以服飾上的銀器,以及腰間的刺繡彩帶等,代表鳳凰的翎羽和翎尾部,以展現鳳凰的絢麗多姿;鳳凰裝還分小、大、老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