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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靈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已提不起精神像之前一樣去安排魔眾種符印之類的事,只顧抬頭在神獸與烈焰中試圖尋找他的痕跡。

    風中吹來一股腥臭的氣味,眾魔皆驚,丹靈細聞之下大喜道:“離大哥配出解藥了!你們的神皇配出解藥了!神獸應該很快就要清醒了!”群魔皆喜。丹靈又道:“大哥哥,你快回來,神獸會很快清醒的……”

    空中,赤龍劍帶著厚重的黑氣掉落下來,插入地面顫巍巍地吟響。

    丹靈盯著那劍心沉入谷底,悲呼道:“大哥哥……”飛出人群不管不顧地向劍衝去。

    “大哥哥……”眼見丹靈就要扎入神獸中,卻突然撞上了一堵軟軟的牆。

    “胡鬧!”旻書道。

    她只覺得他這聲低喝比她聽到的最動聽的仙音仙樂還要悅耳千百倍。

    丹靈應道:“是,是,我胡鬧!”抱住旻書大哭起來。

    結界裡的神獸因毒發開始一隻只死去,龐大的身驅倒在地上發出悶響。結界外,藥粉已散落整個皇城,神獸醒來驚訝地發現自己離開了幽寧山,開始飛身折返。  

    離君找出幾十位法力出眾的屬下帶著解藥提前往幽寧山去了。他們要消去沿途的致幻藥粉,還要到幽寧山中灑遍解藥。

    丹靈抱著旻書忽覺天地開始旋轉起來……柔和的風吹來,四周出現了成片的花海,山柔水溫,天高地闊,寧靜幽遠。

    “這是哪裡?”

    “一個只有我們兩個的地方,你可以自由自在地說任何話,沒有人能聽見。”

    丹靈驚訝地張開了小嘴,仰頭看他,轉眼想到了更重要的事,又滾出淚珠,扶著旻書坐下,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小世界

    這次旻書沒有拒絕,靜靜地看著她的一雙瑩白小手替自己寬衣解帶。

    丹靈嘀咕道:“明明受傷了,幹嘛還一次次地費力去換乾淨的衣……大哥哥……”丹靈突地提高聲音大叫起來,而後嗚嗚痛哭。那大哥哥三字帶著濃厚的責怪意味,不過她責怪他的同時還有深深的自責。她沒有想到他會傷得如此嚴重,胸前橫七豎八的傷□□叉重疊,有的開裂處都能放進指頭了。丹靈慌亂地從儲物法寶里拿出一堆藥瓶,在裡面撥弄翻找,雙眼太模糊,半天也找不到想要的藥瓶,頹敗地抱膝痛哭道:“大哥哥,你一定很痛對不對?很痛對不對……”  

    旻書嘆了一口氣,伸手把她摟進懷裡。

    丹靈抗議:“會弄痛……”

    旻書打斷她道:“再痛也不及千年心痛!”

    丹靈的心也劇痛起來,這千年心疼的滋味她又不比他少!咬唇忍淚,先替他治傷再說。

    旻書看著丹靈那眼淚就像流不完的河水,又惱又喜。想要出言勸慰卻知道對於愛哭鼻子的她來說,勸也是止不住的,只有不時替她擦淚。

    丹靈好容易替他處理好胸前的傷,轉到他身後一眼便看見心臟附近有一個深洞正汪汪淌血。丹靈氣哭叫嚷道:“這就是你說的有分寸嗎?這就是你有分寸嗎?你是打算以後再不要我了嗎?”她重重地砸上一坨藥,湊嘴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她的心真是太痛太難受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去拼?她想要救人,可她更想要他好好的,他怎麼就不量力而行呢!

    深入群獸之中又怎麼可能完全不遇危險。旻書其實已經很小心了,他也被那隻突然扎入自己體內的獸角嚇了一跳,若不是當時及時移動了一下身體,或許真的就回不來了。不過這會兒危險已去,她的傷心氣惱反惹得他一笑。  

    丹靈看不見他的表情,咬他撒氣以後,只得專注地繼續處理傷口。

    “那話不是我要說的,是被逼著說的。”丹靈替旻書整理好衣服,終於舊事重提。

    旻書沉鬱的心抽痛了一下,原本倍覺憋屈的他見丹靈像個在外受了委屈後回家向大人哭訴的孩子般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想笑。他在心裡長嘆一口氣,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所以如果沒人逼你,你就打算永遠瞞著我!”好吧,最糟的他都願意接受了,她這樣子做,他只當她愛他更多好了。

    “瞞著你?大哥哥,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嗎?那些話都是被逼著說的,我跟心哥哥什麼事都沒有!”丹靈極委屈亦極氣惱,流著淚強調,“大哥哥,我雖然跟心哥哥感情極好極好,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雖然夜心數次為他二人辯白,旻書卻始終是不敢信的。他對於在男女之事上總顯懵懂的她是極缺乏信心的,而且他又那麼清楚地知道逸心對她的愛一點也不比自己的少。這無疑是他多年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亦被這消息深深震驚了。

    丹靈絕望地看著他道:“真的不相信我嗎?”  

    旻書搖頭,多年心事終得釋懷激動地流下淚來,伸手捧起她的臉道:“你是在告訴我,千年來你一直就是我的,只是我的麼?”

    丹靈氣惱地噘嘴哼了一聲。

    旻書難以自持,湊唇親吻她,吻去她的淚水,她的氣惱與委屈,也吻去他們這千年的怨念與刻骨相思。

    “小十七,都告訴我吧!”

    丹靈害怕弄痛他的傷口,想要離開他的懷抱,旻書卻固執地將她圈住不放。丹靈只好輕輕倚靠著他,挑起他的一縷頭髮放在鼻子邊聞著,開始將當時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講給旻書聽。

    和煦的陽光,和著花香的微風,還有他依然溫暖的懷抱,千年後她再度擁有,只覺得心裡滿滿都是幸福。再談舊事就像講別人的故事一般,沒有多少傷心委屈,就算有,也只是在心裡小小地牽扯,一點點,一點點……

    旻書卻是心潮澎湃,他怎能想到這個自己視若珍寶的女人竟然因為月華,為了自己幾歷生死,他多懊惱自己從來太疑她,後悔那日會把她丟下。在她訴說中,他數次親吻她,似要回到過去去替她承受傷痛悲苦。當他看著歷經劫難後的她那雙眼中依然透著清明澄淨,他的負疚越發難以排遣。  

    “若是我當時沒有一氣之下丟下你,一切就不會發生了。都是我的錯……”

    “嗯,是你的錯不假,不過不是錯在丟下我,是錯在你惹的桃花實在太爛了!”丹靈拿頭髮掃他的臉,“她比我聰明,比我法力高還比我心狠手辣,就算你當時沒有丟下我,她還是會找其他機會的。我又不疑她,終究是會落入她的陷阱的。”

    “月華!月華!”旻書恨得咬牙切齒。

    “說來,我從來沒恨過誰,現在,我是真的好恨她,好想咬她,一口一口咬下她的肉來……”

    “小十七……”旻書低喚,滿是憐惜,“我會替你討回來的!”

    丹靈忽然掙開他的懷抱,不無責怪道:“你怎麼討?你根本沒法討!你忘記自己對她許的金雷誓言……”

    “哎……小十七,大哥哥分你點腦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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