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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陌城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頭,悶悶的嗯了聲。
井溶笑笑,又提議道:“秦家人送請柬來了,三天後他們有個年會,反正這幾天我們也沒什麼事,過去解解悶兒吧。”
顧陌城順勢嗯了聲,然後就抬起頭來,難掩擔憂的望著他說:“師兄,你應該不會在暗中策劃什麼我不知道的動作吧?”
井溶輕笑一聲,緩緩眨了眨眼睛,平靜道:“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沒有!
凡事有因就有果,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作者有話要說:老丈人和女婿表示:
雙方都在合作還是對立的邊緣不斷試探,心情非常之跌宕起伏了!
第三十七章
說起秦岳,在這蘇子市大小也算個人物。
早年他爺爺白手起家創下老大一片家業,不過到了他爸爸這輩兒就給敗得差不多了,秦岳童年還能算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可等他爺爺這根頂樑柱一死,整個秦家基本上就垮了。
秦岳的爸爸真算不得什麼好鳥,沒繼承到老爺子的一分本事,反而吃喝嫖賭無師自通,樣樣精通!
秦岳年輕時候受父親的影響頗深,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也招惹了不少桃花債,還跟家裡幾個叔伯兄弟鬧得很不痛快,後來不知怎麼的幡然悔悟,突然就開始奮進了。
不過到底底子差了些,折騰了幾年都不見起色,後來秦岳就走了捷徑:娶了本地物流大亨馮家的女兒馮珍,順理成章得了一大筆資金注入,秦家自此起死回生。
可靠著女人發財,不管在什麼朝代什麼地方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再加上秦岳這個人的風評也不好,聽說兩家聯姻之後也著實在背地裡對競爭對手下了幾回黑手,雖然一直沒有切實的證據,但明眼人都知道跟他脫不了關係,所以議論一直沒停。
然而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笑貧不笑娼,老實本分的受窮受累,陰險狡詐的發財富貴,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卻去哪說理去?
秦岳大本事沒有,正心眼不多,可為人處事真的挺圓滑。
短短几年下來,他就把蘇子市相關部門機構的人員打點的差不多,企業發展越發一日千里,多少人在背地恨的牙痒痒都無濟於事。
今天是秦家企業的五十周年年慶,秦岳本就是個張揚的人,趁著這個機會,自然要好好熱鬧一番。
一大清早就先放了88響的禮炮,大半條街都擺滿了恭賀的花籃,往來賓客們的車子都塞滿了停車場,還有直接通過直升機降落在樓上的,真是能叫人看花了眼。
來的人非富即貴,裝扮考究,隨便點什麼東西就值不少錢,旁邊還有幾家媒體跟蹤攝影,這次的年慶絕對算得上蘇子市一次盛會。
顧陌城和井溶是卡著點來的,不早也不晚,坐的車在一眾炫富成風,生怕丟了面子的富豪名流中也就變得不那麼起眼了。
他們兩個又是生面孔,還這麼年輕,下車之後眾人先是一愣,然後就不約而同地開始想,這是國內哪家公司出的新人,以前怎麼沒見過?
瞧著男的俊女的美,那小身條真是帶勁,難得看著還有股倔勁兒,跟外面那些妖艷賤、貨一點不一樣,回頭辦起來一定夠味兒!
要不怎麼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秦岳自己就不算什麼好東西,吸引來的自然也少不了人渣,這會兒是兄妹兩個還沒進門的就被好多雙眼睛盯上了。
秦岳一直都叫人注意著他們,剛才人一出現就得到信兒了,連忙跟正在說話的幾個老友道了失陪,隨手整了整衣服,轉身就要往外走。
“哎呀等等,”一個滿面油光的中年男人一把抓住他,指頭上幾個老大的寶石戒指跟他結結實實糊了頭油的腦袋一樣,在燈下閃閃發亮,“來的是何方貴客啊?值得你秦總這麼大費周章的。”
旁邊兩個人也跟著起鬨,又有人張口就講葷段子,“別是什麼金屋藏嬌吧?回頭咱們嫂夫人發起威來可不是好吃的。”
“就是,今兒可不同往日,嫂夫人肯定也得到場,秦老闆怎麼著也得憋著點兒!”
一群人越說越起勁,笑聲中都透出令人作嘔的猥瑣,然後秦岳的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馮珍沒出嫁那會兒就是千金小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嫁了人之後,丈夫家的企業又是因為她娘家的幫助重新回春,自然更沒人敢說什麼,她也就越來越說一不二了。所以別看秦岳這個人骨子裡花花,但更愛錢財利祿,還真是挺怕馮珍的。
但大華國大男子主義的優秀傳統源遠流長曆久彌新,就算在家裡面慫成一隻鱉,也沒人願意在外面認。
更何況這幾年秦岳重新起來了,脾氣難免有點見長,聽了這話臉就微微拉下來,“今兒是我家的好日子,都把花花腸子收一收,惹出什麼事兒來別怪我不念平常的情分!”
見他真有點惱了,那幾個人也有些尷尬,一個兩個的打哈哈。
抓著他的人也順勢放手,故作大度的笑道:“瞧瞧,秦老闆如今也是家大業大脾氣大,經不得咱們這些老朋友的玩笑了。”
秦岳冷哼一聲,不再多言,大步流星就往外去。
殊不知這幾個剛才還在陪笑臉的人,卻在他轉過身去的瞬間對視一眼,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嘲諷的笑容。
什麼玩意兒,不過一個挖老婆本兒吃白飯的,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
這麼一耽擱,秦岳就沒迎到人,找到那師兄妹兩個的時候發現人家已經開始喝飲料了。
他頓時又在心裡暗罵了那幾個豬隊友一番,然後拿了一杯酒,笑著走過去賠禮,“真是對不住,我本來是出去迎兩位的,哪成想二位腿腳倒快,這不就走岔了嗎?到底是我的不是,我先自罰三杯!”
華國酒桌文化尤其盛行,愛喝的自然要喝,不愛喝的往往也給人強按著灌下去,反正最後都東倒西歪醉眼惺忪,沒個人樣,顧陌城對此深惡痛絕。
眼見著秦岳自顧自喝的歡,顧陌城就擰了眉頭,覺得這人真挺自我。
他們什麼都沒說呢,秦岳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面給自己灌酒,叫別人看見了會怎麼想?
難不成也想讓師兄喝?絕對不能夠!只要有自己一天在,誰也別想灌他酒!
井溶今天有點反常,對秦岳堪稱和顏悅色,好像之前一而再再而三不見的不是他一樣。
“秦老闆何必客氣,今兒您是東道主,想來也忙得很,就不必格外招呼我們了。”
秦岳顯然也被他的和煦嚇了一跳,覺得過去大半個月被拒絕的經歷如在夢中。
早知道這麼給面子,我何苦要灌自己?就算喝不醉不也撐得慌嗎?!
打鐵要趁熱,見這會兒井溶的心情似乎不錯,秦岳也顧不得許多,接著轉頭放酒杯的機會偷偷打了個嗝,這才覺得胃裡舒服了些,然後又陪著笑臉說:
“我知道在這說這些話可能不大合適,但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和他媽就這麼兩個孽障,好歹都得挨著。前些日子有眼無珠衝撞了二位,我這心裡真是過意不去,今兒就算當面給您賠罪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可千萬別跟他們這些混帳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