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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怎麼了?”聽到動靜的秦姚和秦媛連滾帶爬的跑下來,然後就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還有你們!”此刻的秦岳已然完全失去理智,雙眼通紅的指著他們吼道,“你們也跟這個女人一個心眼兒!什麼時候真的尊重過我!是不是也跟外面的人一樣,覺得老子是吃軟飯的?”
“你們兩個活了二十多年,給老子掙過一回臉嗎?三天兩頭惹禍,我連管都不敢管,我他娘的連管都不能管了!”
說完,秦岳乾脆就搬起那台液晶電視機,狠狠砸到了地上,完了之後還不解恨似的,又狠命跺了幾腳,一邊跺一邊罵道,“老子不敢管,老子說什麼也不算,是不是?是不是?”
“老子就是個吃軟飯的,怕老婆!”去年剛從法國帶回來討馮珍歡心的壁燈也被他一把扯下來摔得粉碎。
“老子忘恩負義,老子過河拆橋,老子這些年做的努力你們都看不見,因為老子永遠都是個吃軟飯的!”
秦岳心臟不大好,又疏於鍛鍊,折騰了這麼久已經開始嘴唇泛白,氣喘吁吁,可依舊余怒未消。
他四下看了看,見客廳似乎已經沒什麼可砸的了,乾脆又三步並兩步衝到隔壁休閒區,抓起一張凳子就朝那堵用特地從歐洲進口的古董油畫玻璃砌成的觀賞牆砸去。
只聽一聲脆響,繼而便是稀里嘩啦脆片落地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尤為刺耳。
馮珍母子三人都呆了,秦媛也沒了平時齜牙咧嘴的樣子,臉嚇得慘白,抓著哥哥的手不住哆嗦,口中喃喃道:“瘋了,瘋了,爸瘋了!”
秦岳真是越想越氣,覺得這些年自己過得真是太憋屈了!
遠的不說,單看今天的井大師他們吧,真說起來恐怕還要比自己這對不成器的兒女小几歲,可瞧瞧人家,一身本事就不說了,光是那通身的氣度,那份胸襟,那察言觀色的本事……
怎麼輪到他,生的孩子就是這樣的?
身體不好還強行發飆的直接結果就是,秦岳終於再一次把自己送進了急診室。
然而跟上一次不同的是,馮珍母子三人連面兒都沒露,只是全權委託給了秦岳的私人助理,然後他們就連夜打包回了娘家。
馮老爺子聽了女兒的哭訴之後也是勃然大怒,次日一早就打了電話過去質問,那會兒秦岳剛被搶救回來,還吸著氧。
現在秦岳對那一家子的厭惡已經到了極致,一聽到他們的聲音就有種恨不得衝過去撕碎他們的臉的衝動。
可他還是強人怒意接了電話,因為現在他還沒能得到井溶的準話,他賭不起。
類似的事情馮老爺子已經做過很多次,整個兒流程都駕輕就熟的。
他先是不冷不熱的問了昨天發生的事,然後就開始翻舊帳,說秦岳當年在自己女兒的一種追求者中是如何如何的不起眼,可他們馮家又是如何如何的不嫌棄,以及這些年來他們又是如何如何的不遺餘力的幫忙……
秦岳面無表情的聽著,最後乾脆將手機開了功放丟在一旁,自己則安安靜靜的吸氧,只是每隔幾分鐘就敷衍著嗯一聲,同時眼神也越來越冷。
這老不死的分明已經知道自己被送來急救了,也知道是被誰氣的,可自始至終,竟沒問過一句自己的身體怎麼樣了!
說到底,自己在他心裡哪兒算什么正經女婿啊,不過是個花錢買來逗趣的玩意兒罷了!
想到這裡,秦岳的心跳又開始失控,眼前也一陣陣發黑,於是趕緊又吸了幾口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行,他不能繼續忍耐下去了,不然就算沒窮死,也要憋屈死。
如今他已經聯繫上了井大師,最關鍵的是即便有一幫拉後腿的惹禍在前,可對方似乎對自己的印象特別好,並明確表達了過幾天再見面的意向,想來是不會拒絕自己的買賣的……
“爸!”秦岳終於下定決心,連帶著底氣都足了不少,“不是我說的,媛媛和姚姚都這麼大的人了,不能一點兒事兒不懂了,前幾天那個視頻您沒看吧?現在恨不得全國都傳遍了,說他們是什麼最新一代坑爹坑爺爺的坑貨,馮家的臉都要被他們丟光了!”
真要說起來,馮老爺子愛面子的勁頭絲毫不亞於秦岳,而且那視頻……他還真不知道!一聽說自家的臉被丟盡了,他心裡就是咯噔一聲。
“還有,您知道我這次為什麼這麼生氣嗎?您知不知道他們得罪了誰?!”
秦岳故意賣了個關子,馮老爺子果然上鉤,“是誰?”
“井溶!”秦岳大聲道,“您老見多識廣,知道的肯定比我多,那人多難請啊,我好不容易打聽到他來到蘇子市,原本正計劃能不能見一面呢,您猜怎麼著,那對混帳竟帶著人跑去圍毆人家!”
越是上了年紀的人,對風水之術就越迷信,馮老爺子一聽這個,果然臉就拉長了。
“井溶?”他沉吟片刻,再開口對秦岳的怒氣果然沒那麼大了,“就是這幾年風頭正勁的那位?聽說非常年輕,可名氣卻不小,只是不知道真假。”
“那能有假嗎?再說了,這種事情人家看的是天分,哪兒是看年紀的!”秦岳乘勝追擊道,“就做房地產那姜胖子,愁眉苦臉大半年了,前兒就請他去了,這幾天紅光滿面的,積壓的樓盤都賣光了。聽說如今別墅、豪車拱手奉上,現在就住在他地頭上呢!還有之前傳開的那幾位,說句不好聽的,咱們家還未必比得上人家,可誰不是恭恭敬敬的?他要真是糊弄人的,難道大家都是傻子嗎?”
馮老爺子就不說話了。
秦岳在心中冷哼不斷,然後繼續道:“這次我確實有點激動了,可也是真為咱們家著急!您想想,人家比咱家的孩子還小些呢,可您是沒見著,那份兒氣度真是絕了!又有這樣的本事,咱們交好還巴不得呢,我是又賠禮又道歉的,就希望他們能服個軟,略低低頭,以後多個朋友也多條路不是?誰知他們非但不能領會我的苦心,反而又哭又鬧,當眾叫外人看了笑話,您說,您說這可怎麼辦吧!”
聽到這裡,馮老爺子的心情越發凝重起來、
這幾年社會發展迅速,產業不斷變革,買賣也不好做了,不然他也不會把主意打到秦家企業的身上。
可想的挺好,家裡的小輩卻不成器……
若是真能得到高人的指點和照拂,子孫後代必然受用無窮!
而且真要說起來,自己的女兒和孫子孫女究竟幾斤幾兩,是個什麼脾性,馮老爺子並非一無所知,不過之前都是覺得無傷大雅罷了。可如今看來,恐怕還真是他錯了。
到了這會兒,馮老爺子對於秦岳本人的怨怒已經沒剩多少了,轉而將重點轉到了如何維護好跟井溶的關係,甚至將他徹底綁到自家戰車上去。
“珍珍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會跟她講的。”馮老爺子想了想,又說,“你先努力跟井大師保持接觸,看回頭能不能把人請到家裡做客,我親自接待。對了,聽你的意思,他還有個師妹?也一起準備點小姑娘喜歡的東西。媛媛不是說女孩兒都喜歡包嗎?你也買些新款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