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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溶也樂了,“這算怎麼個事兒?怎麼都趕著要請我們吃飯?”
前兒的苟局長是,後頭的胡云和風水協會也是,還有明天正式過來的崇義,現在又多了這對夫妻,都約好了是怎麼著?
姜老闆愣了下,撓撓頭,“我們還真是想請您過去聚聚的,不過我媳婦兒說二位喜歡清靜,也未必愛湊這個熱鬧,倒不如把東西送過來您自己弄。”
顧陌城和井溶都道謝,連說費心了。
姜老闆特別不在意的擺手,還挺不高興,“您說這些話就見外了啊,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呢嗎?您二位救了我們家的生意,又救了我媳婦兒的人,簡直就是再生父母,哪怕我們傾家蕩產也報答不了這樣的大恩,現在只是弄點兒吃的,我們還怕拿不出手,偏偏您就這麼見外,這不存心叫我們難受嗎?”
考慮到兩位大師跟一般人不同,那是真淡泊名利,送旁的貴重物品人家未必肯收,來之前他跟媳婦兒都商議好了,以後但凡逢年過節的,兩位大師家裡的吃喝他們都包了!區區幾箱蝦蟹算什麼呀?
井溶和顧陌城不是沒見過熱情的,但真沒見過這麼熱情的!
關鍵這兩口子特別真摯,一點兒不摻假,叫你想拒絕都不忍心開口。
對這些人情往來上,秦巒到底精通著,從一開始就做主收下了,又說:“好東西,運氣不好的話,碰都碰不上,哪有嫌棄的道理呢?正巧明天我們這邊待客,可不就用上了?”
正好可以挑一點出來當做他們師徒三人的晚飯,然後等明天崇義過來,大家就可以一起燒烤,既應景又方便美味。
聽他這麼說,那對實在夫妻這才鬆快下來,又道:“今天我們是不請自來,也沒提前打招呼,倒是怪不好意思的。本想著井大師要是不在的話我們今天就光送東西,改天再來。”
原來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姜老闆跟媳婦兒商量了一次,決定做點善事。
可現在的慈善事業也是花樣百出,其中不乏有水分有黑幕的,兩個人琢磨了大半個月都沒下定決心到底去幹什麼,乾脆就厚著臉皮過來求教了。
“我們倆人尋思著,基本上也就是架橋修路蓋學校弄養老院啥的,可這些事兒弄起來也有點棘手,就怕弄了一個地方,其他地方有意見,說我們故意炒作。我們倆雖然不要求什麼回報,可也挺噁心這種做好事反惹一身騷的。”姜老闆撓著頭說,“您是有見識的高人,能不能費心替我們合計合計,看出我們倆的生辰八字生平事跡的干點什麼比較好?”
井溶聽完之後就樂了,知道這倆人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做慈善這種事情基本上就憑真心實意,除非是平地起高樓,或者針對特定的資助對象,不然跟生辰八字真沒什麼關聯!這明顯不是他的專長呀。
倒是秦巒聽後沉默半晌,忽然開口問道,“我記得二位的老家是著名的革命故鄉之一來著?好像有不少老兵?”
姜老闆連連點頭,姜太太說起來也是十分唏噓,“可不是咋的?當時我家斜對門那院,她家男的長輩基本上都是,傷的傷殘的殘,哎對了!”
她猛地一拍巴掌,“有主意了。”
最近幾年新聞上也常常有相關報導,許多當年曾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雖然活了下來,但相當一部分人,尤其是沒有官銜的基層士兵生活相當窮困潦倒。
非常多的人因為終身的傷痛喪失勞動能力,如今年紀又大了,並且因為種種原因沒辦法領到足夠生活的補貼,生存環境非常惡劣,甚至基本溫飽都成問題。
姜太太的意思是在全國範圍內開辦幾家專門針對革命老兵的養老機構,包吃包住包醫療,全免費,只要提供有效證明就可以入住。
大家聽了都說好。
秦巒笑著說:“就是這個主意。華國講究落葉歸根,如果你們隨便找點什麼事做了,到時候難免有人說酸話,問你們為什麼不替自己的老家著想,倒不如就弄這個。既是你們家鄉的特色,又能夠很大程度上填補國內的空白,回頭也很有利於你們的企業形象。”
姜老闆還挺不好意思的,憨笑道:“我們也沒想那麼多,就是經過上回的事情吧,覺得這些錢光攥在自己這裡有些燒手,做點兒好事兒也踏實。”
井溶點點頭,對他們的評價更高了。
現在社會做慈善的人有很多,但真正不求回報的少之又少,正因為這對夫妻的思想如此簡單純樸,所以才顯得尤為難能可貴。
顧陌城也說:“這一塊確實是一個空白,那些人年輕的時候付出那麼大的犧牲,有級別有職稱的還好,好歹有退休金和待遇,但是絕大部人要麼只能靠救濟金過活,要麼連那幾百塊都沒有,再沒個親人,真的非常艱難。”
說起來真的非常諷刺,那些人早年奉獻了他們所能奉獻的一切,可如今卻連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些人往往都十分自尊自重,如果單純弄個免費的養老機構,他們未必肯去占這個便宜。
所以,到底該如何平衡兩者之間的關係才是最要緊的。
井溶想了一下,倒是想起來一個事兒,“這件事回頭我們也一塊商量一下,因為我們這邊也經常捐款,到時候看如果可行的話,可以一起做。”
本來他們門派的規矩就是賺取的收入一半捐出去,要是能有個由信得過的人經營的慈善機構,自然是比去外面找地方捐來的實際。
姜老闆本來就想跟他們保持長期穩定的聯繫,只是苦於沒有機會不好開口,聽了這話簡直要笑開花,當即決定把這件事當成頭等大事來辦,又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帶著媳婦匆匆離去,兩個虎背熊腰的背影中都透出洋洋喜氣和滿滿的幹勁。
送他們走了之後,師徒三人對視一眼,“這兩口子人不錯。”
光井溶一個人一年就能捐出去幾千萬,如今再加上一個斂財能力甚至還在他之上的小師妹,兩人每年光往外送的資金都是個天文數字!也確實需要一個長期穩定的捐款途徑了。不然理財師光給他們找地兒扔錢都夠累的,要麼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要麼就很容易被人當成冤大頭,到頭來錢沒少捐,可真正的利用率誰也不敢保證。
顧陌城說:“要是能弄起來就好了,咱們的錢也有個放心的去處,到時候我也可以定期過去幫他們檢查身體。”
三個人說了幾句就興沖沖奔後廚去收拾海鮮去了。
大閘蟹清蒸鮮甜美味,蝦紅燒油燜滋味醇厚,扇貝碳烤,弄點兒蒜末、粉絲堆裡面,擠點檸檬汁,美!雪白貝肉柔韌彈牙,勁道!
崇義是第二天一大早過來的,為了表示鄭重,來之前他還特意去做了個髮型,看上去更加低調沉穩了。
然後一開門,他就覺得自己一顆老父親的心臟被狠狠掐了一把。
這倆孩子……是拉著手過來迎接的。
崇義的視線不受控制的往那邊飄,又有點看井溶不順眼的意思了。
這光明正大的,是故意刺激我還是怎麼的?簡直太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