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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霽就覺得有些打臉,可這也未免也有點太巧了吧?
哦,偏偏是他的忘年交圈內好友突然得知有個閨女,而恰恰他的另一個忘年交圈外好友的唯一師妹下山,更加無巧不成書的是,這個師妹剛剛好就是前面苦尋而不得的閨女!
得虧著崇義家裡沒有皇位繼承,不然這一段兒說出去,一準兒給人陰謀論!
而他沈霽,就是那暗懷鬼胎的奸賊佞臣!
到底女性天生愛八卦,心思又細膩,沈太太越看照片越覺得自己猜得靠譜,又拉著沈霽說著自己的猜測。
“她今年18呢,我就問你,要是正常家庭的孩子,這個年代18歲不都還在大學上學呢嗎?”
沈霽皺了皺眉頭:“可她姓顧啊!”
“傻了吧?”沈太太拍了他一巴掌,“你不都說了嗎?這孩子是江敏當初拋棄的,小崇根本就不知道,就是她姓江或者是姓崇那才有鬼呢!”
說的也是。
夫妻兩個又沉默了一會兒,沈霽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沈太太卻說:“之前你不也說了嗎?小崇找的費勁,既然這都碰到家門口上了,寧可錯認不可放過,如果不是,那就繼續找唄,也不耽擱什麼;如果是,可不就省了大事兒了嗎?”
“說的容易,”沈霽翻了個身,有點犯愁,“你怎麼認吶,這才頭回見面就要對人家查戶口嗎?還是跟電視劇里演的似的,來個滴血認親?那也不靠譜啊!”
“再說了,”他又道,“眼下人家生活的隨心順意的,萬一不是,又打草驚蛇,不是給人家添亂嗎。”
“你少胡說八道了,”沈太太瞪眼,自己又細細的琢磨了一回說,“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要不這麼著,趕明兒我先旁敲側擊的問問,若是靠譜,那就再想下一步,;若是不靠譜,咱們也就別想了。”
沈霽猶豫了下,知道自家太太不是那胡來的人。也就點點頭同意了,“那行吧,不過你可悠著點兒啊!別好端端的弄的朋友都沒得做。”
“還用你說!”
夫妻二人商議定了,這才正式躺下,可沒過一會兒,沈霽突然神經兮兮地笑了起來。
“那兄妹兩個叫我哥嫂,小崇也叫咱們兄嫂,兩邊兒都是平輩的,回頭若真的是,這輩分可就亂套了!”
沈太太一琢磨也是噗嗤笑出聲,“得了,別瞎想了,是不是還不一定呢,趕緊睡吧!”
沈霽卻睡不著了,托著後腦勺,既擔心又不乏惡意的說道:“你還別說,這事兒一琢磨還真挺有意思。你瞧見今兒那幾個人的臉色了嗎?”
不管是崇義還是井溶,打從他認識他們那天起,就知道這兩位都不是情緒波動多麼大的人,可偏偏今兒湊在一對兒,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和諧!
說的沈太太也笑了。
瞧見了,那簡直太瞧見了,井溶與崇義簡直就好像是天生的不對盤!統共也沒說兩句話,後頭更完全沒有眼神交流,沈霽就覺得如果不是顧及到自己還在,那倆人沒準兒當場就能掐起來!
沈太太又笑了,“若是真的,那就是老丈人和女婿,天生的對頭。”
夫妻兩個說說笑笑,不多會兒就睡過去。
第二天沈太太特意起了大早,親自替大家張羅早飯,沒成想井溶和顧陌城已經在花園裡面打拳了。
沈霽的這座園林風格別墅里一共一大一小兩個廚房,外面都連著客廳、花廳,五七個人的時候用小廚房,再多了就用大廚房。
因為是中式園林的格局,各處都崇尚親近自然,每一處房間不管是幹什麼的,推開窗子都能看見各種風格的草木山石堆砌而成的風景。
這兩天用的就是小廚房,因為多為自家人用,整治的格外精細,窗外就是個引入活水的小池塘,裡頭成片的荷葉青翠欲滴,微風拂過就好似波浪般盪了開去,刷啦啦的,優美極了。
池塘中間有假山和小亭子,岸邊栽種各色花木,這會兒正開的如火如荼。
兩個年輕人都長得好看,放在那兒就跟一幅畫兒似的,十分賞心悅目,沈太太就覺得一大早這麼飽眼福真是令人心情愉悅。
“喲,這麼早就起來了,這年頭能早起的年輕人可不多了。”她推開那扇雕刻著百蝶穿花圖案的鏤空木窗,沖他們笑說。
這才六點多,又沒什麼要緊事兒,一般年輕人大多睡得天昏地暗呢!
井溶和顧陌城都跟她問了好,主動表示想要進去幫忙,都被沈太太拒了。
“遠來是客,主人在家,哪有讓客人親自動手的理兒?你們只管練你們的,有廚師呢,我也不過動動嘴皮子!”
沈太太跟他們隔窗說話,然後越看顧陌城越順眼。小姑娘長得好看也就罷了,難得乖巧懂事,又有本事,比現在二十多歲了還啃老的那些孩子們強到不知哪兒去,要真是小崇的女兒就好了。
井溶和顧陌城也不跟她瞎客氣,果然繼續練拳。
這套拳配合著特定的呼吸吐納之法,常年練習可保身強體健,是他們兩個打小練起來的,如今早就熟悉得很,閉著眼睛也不會出差錯。
沈太太看了一會兒,發現兩人舉手投足都帶著那麼股說不出來的舒服,很有點兒返璞歸真的意思,忍不住問道:“這可真不錯,你們跟誰學的呀?”
顧陌城手下不停,笑著回答:“師父教的。
“師父?”沈太太明知故問,“爸媽給請的武術教練吧?”
“不是,”顧陌城大大方方的說,“我是被師父收養的。”
井溶微微皺了皺眉頭,隱約覺得沈太太今兒哪裡不大對勁兒,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沈太太似乎也覺得聊這個話題不太妥當,換了一個:“瞧我這腦子,小顧你幾歲來著?”
顧陌城說:“十八。”
“哎呀,也是十八的大姑娘了,”沈太太笑道,“可不該好好打扮打扮?等會進來吃飯,吃完飯嫂子帶你出去逛逛,買幾身新鮮衣裳!”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崇義正跟沈霽在東邊花園裡散步,剛過來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十八歲,被收養,這幾個詞彙落到他最近尤其敏感的耳中,不由得讓他整個人都震了一震。
崇義扭頭看了一眼故作無辜的沈霽:“你們兩口子是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他就不信了,從來不會做飯的沈霽大清早把自己拖到廚房這邊來會是沒有所圖!
沈霽到底心虛,也不否認,只是摸了摸鼻子,小聲說:“昨晚上我和你嫂子說起來,突然發現小顧跟你和江敏長的特像,剛好年紀和身世來歷都挺對得上,我跟你嫂子就留了心。”
崇義眉頭都擰起來了,“這種事情不要胡亂猜測。”
再說了,那個孩子當時是被丟在美國的孤兒院,被領養到華國來的可能性非常低。
“嗨,我們這不也是替你著急嗎?”說著他就把昨晚上自己家媳婦合成的那張照片拿出來給他看,“你自己瞧,說你們不是一家子都沒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