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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想太多嗎?總覺得否認的這麼快,反而覺得有些內幕呢……”
“天啦嚕,嚇得我的瓜都掉了,所以我空歡喜了一場嗎?”
“不知為什麼,竟然有點蛋蛋的失落,影帝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抱娃啊?這都快四十了!想要崽崽!”
旁的也就罷了,看到那條“要崽崽”的留言後,沈霽一下子就噴了,看向崇義的眼神十分微妙。
還要崽崽呢,恐怕你們雲養娃吸崽崽的夢想是此生無望了,這崽崽如今都特麼的十八了……
真要算起來,過幾年雲養孫子倒是更現實一些!
等人都走了,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沈霽這才難掩興奮的問道:“哎哎哎,這回終於水落石出了,可算是能放下心來了,你想好了沒,什麼時候把大侄女接過來?”
說著,他竟又抑制不住激動的站起身來,不聽的搓著手感慨道:“你說說,你說說啊!這可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人生何處不相逢!那叫一個血濃於水,無巧不成書……”
他還要喋喋不休,崇義已經聽得頭都大了,“你快得了吧你,我正犯愁呢。”
沈霽一聽,更來勁了,去他對面盤腿兒坐下,又從旁邊架子上拿了一罐啤酒丟過去,自己也順手開了一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問道:“最大的難題都解決了,你這還愁什麼?你是她爹呢,害怕什麼?人小姑娘前些年指不定受了多少苦,你得趕緊的啊,趕緊去表白身份,然後把姑娘接回來,展現一下你的父愛,要特慈祥那種知道嗎。”
“對了,你這張臉可有點兒癱啊,只要不笑都挺有威懾力,咱們熟不要緊,外頭的人可不知道,到時候別嚇著孩子……”
“哎呀,你瞅這事兒鬧得,你也沒演過爹啊,我也沒經驗,這可抓瞎了,對了,要不咱先找人連連?那誰,那個方將不是兒子兩歲了嗎?要不咱去取取經?”
沈霽就是個隱形話癆,平時倒罷了,一旦遇到什麼刺激的事兒絕對剎不住車,崇義本來就一晚上沒睡,這會兒給他嘟囔的頭都疼了。
“你可消停會兒吧!”崇義揉著腦袋道,又忍不住吐槽,“就方將那貨能行?他自己都說,一出門半年,家去之後兒子都不認識他!再說了,那兒子能和閨女一樣嗎?”
方將也是一個跟他們挺熟的演員,同樣走演技派路線,這兩年又神經兮兮的開始學著當編劇,奈何……天分實在有限,周圍親朋好友勸了不知多少回,他始終屢敗屢戰,精神之可貴相當令人敬佩。
沈霽砸吧下嘴,看他的眼神就有點兒複雜,有種風水輪流轉的淒涼。
“我說老崇,我發現不對啊,你這就抖起來了!兒子怎麼了?那也是親生的!”
這他娘的還挑三揀四的,只要他跟太太能有個孩子就得感謝上蒼,管他是男是女,那都必須得寵到天上去!
雖然眼下還是麻煩事兒一大堆,然而崇義還是難以抑制心中的狂喜,說抖還真抖了起來。
他三口兩口將啤酒喝光,沖沈霽挑了挑眉毛,難掩笑意道:“女兒得嬌養,富養,兒子嘛,嗨,糊弄糊弄就得了!”
沈霽:“……”
他娘的,他想打人怎麼辦?這混帳太不要臉了!
沈導實在聽不下去了,也看不慣這廝“小人得志”的面孔,當即反唇相譏,一針見血的說道:“我勸你可別得意的太早,你是安心了,可人家姑娘知道嗎?再說了,小鳥兒還有離巢的一天呢,人孩子都長這麼大了,錢也能賺,又不是少了監護人活不了的娃娃,認不認你這個半道上冒出來的爹還不一定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說起這事兒來崇義就愁得慌。
還沒完呢,沈霽想起早先他跟自家太太在被窩裡說的那些事兒就帶了點兒幸災樂禍,又扒拉道:“別怪哥哥沒提醒你,你忘了井大師了?人家兄妹兩那可是情深義厚,再過幾年沒準兒就扯結婚證了!真要說起來,你這個爹的分量,呵呵,沒準兒還比不上我呢!也就那麼回事兒!”
崇義是越聽越糾結,先前確認的喜悅也都差不多跑光了,眉頭中間緊緊擠成一個川字。
是啊,橫在自己眼前的困難貌似也忒多了些。
旁的不說,就那小子……當初倆人頭一回打照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當時還覺得奇怪,誠然裡頭有擔心沈霽被騙的因素,但現在看來,恐怕並非這麼單純。
那妥妥兒的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順眼!
想到這裡,崇義心中煩躁更甚:眼下最麻煩的就是,自己這個親爹分量還真未必有那小子的重!
不成,不能這麼下去,他得行動起來。
那小子年紀輕輕的就不走正道,搞什麼算命啊看風水的,哪裡是長久之計?自己的閨女怎麼能跟那種人在一起,絕對不成!
可轉念一想,就如今他那不用假設求證也知道岌岌可危的地位,估計就是個戰五渣……
不成,他得想想轍,當務之急就得去刷刷好感度!
崇義越想越覺得時間緊迫,簡直迫在眉睫,當即對沈霽道:“劇組不是馬上要去南邊集訓嗎?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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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岳是個很要強的人,哪怕剛進了急救室,也不過休息兩天,第三天就不顧家人勸阻去公司上班了。
結果到了公司之後,秦岳才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勁。
倒不是說這幾天公司投標進行的不順利的那種壓抑和窒息,而是……好像所有人看他的眼神中都帶著滿滿的同情,以及,憐憫?
簡直胡說八道,他秦岳是蘇子市乃至整個華中一帶有名的實業家,誰敢同情他?
他本能的瞪了回去,一群下屬紛紛迴避,可挪開視線之後卻又在背著他的地方竊竊私語。
秦岳越想越不對勁,又自己坐在辦公室盯了老半天監控,最後想了又想,還是叫了助理進來問話。
助理猶豫半天,還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他的臉色,這才試探著問道:“秦總,您沒上網啊?”
秦岳擰起了眉頭,想也不想的斥責道:“上班就有個上班的樣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總偷著上網!誰再讓我抓到開小差,當心我……”
他滔滔不絕教訓了半天,卻沒發現助理的嘴巴越張越大,眼睛也瞪圓了。
秦岳積威甚重,在外面一直是個說一不二的角色,因此哪怕助理憋了滿肚子的話也不敢打斷,只得老老實實垂頭聽訓,一直等他說的口乾舌燥,中途停下來喝水了才趕緊抓住時機道:
“秦總,前幾天您身體不好,肯定顧不上這些小事,可真不是我偷懶!網上都傳遍了!”助理一邊說著,一邊開了自己的手機,熟練地打開瀏覽記錄,從裡面點了一個連結,然後將全屏後的手機恭恭敬敬遞到秦岳桌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甚至又一連往後退了三大步,直到後背貼到牆壁,退無可退了才作罷。
滿頭霧水的秦岳看了他一眼,到底沒說什麼,只是滿腹狐疑的拿起手機來看,結果這一看就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