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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這個人就是這個世界所謂的「具有魔法天賦」。
同樣,前世的華夏民間傳說中,說有人是「陰陽眼」,能看到「鬼」。
那其中,十之八九,甚至更多,當是以謠傳謠,但是,也未必就沒有那麼一點點,是其眼睛對光波頻率的接收能力,和普通人稍微有那麼一點點不同,於是,就看到了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
其實,「色盲」的存在,已經完全證明了,同為人類,人與人之間眼睛的功能確實是有著細微差異的。
而就這細微差異,導致了,有的東西,有的人可以看到,有的人無法看到。
以大部分來否定小部分,以「常規」來否定「實際」,以已知來否定未知,以現在來否定未來,這其實和中世紀的異端說,沒有任何區別。
在前世,科學的曙光,驅散了宗教的陰霾。
但當科學這個牌子豎起來之後,在許多人那裡,它又成了新的宗教。
這其實和華夏古代媳婦與婆婆之間的關係非常像。媳婦總是乖巧的,總是委屈的,總是要被婆婆「立規矩」的。但當很多年過後,這媳婦終於熬成了婆婆之後,她對新的媳婦……
這個時候,她還會想到當年自己的委屈,然後對新媳婦大度相容嗎?
不會的。
因為身份已經轉變了。
身份的轉變,意味著對利益的訴求,已經不再相同。
宗教本為救贖而生,擔當著救世主的角色,但當它從下層一步步走到了上層,慢慢掌握了力量之後,再談什麼救贖,就是刻舟求劍了。
華夏幾千年,朝代之間的更替,同樣如此。
新勢力,總是打著「替天行道」的旗子,其實他們也確實是替天行道。——人類社會的運轉,當「人之道」走不下去的時候,「天之道」自然啟動。
但是之後呢?
那些替天行道者,當天已定,鼎已得,勢已成之後,還會和以前的勢力一般無二,不會有任何本質的改變。
在前世,隨著時代的發展,科學,會成為另一個宗教嗎?
答案是,會。
一定會!
只要對歷史的發展稍有認識,就會對這一點沒有任何疑問。
感性與理性什麼的不重要,科學到底是什麼是怎麼定義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都掌握在人的手中。而人,總是代表著其自身利益的。
一個新的利益階層成形和固化的過程,也就是它漸漸改變,改變得和以往的利益階層沒有任何差別的過程。
這些,在前世,東方西方,古往今來,未曾有任何改變。
那麼,在時間的流逝中,在時代的進展中,改變的,到底是什麼呢?
在對魔法的回思中,旁溯至此,方天陷入了思索。但這思索,在他習慣性地端起茶杯,又啜下一口清茶的時候,為之消散,又復轉回到魔法上。
哦,現在該是魔法陣了。
把法術的產生,分解開來,有這麼幾個因素或者說條件:
一、要有元素。
二、要有介質,具體地說,就是微粒、空水、水、泥土,更進一步,用前世的術語來說,就是各種不同型態的物質。
三、驅動元素,使其產生相應的運動。
對於魔法陣來說,一和二都不必考慮,要考慮的,只是三。——怎麼可以讓元素動?又怎麼可以讓它按特定的方式動?
說實話,這一次,對於魔法陣的研究和理解,讓方天對於魔法本身的理解和體悟,也更深了一些,更系統了一些。而最終,這兩者結合起來,讓方天蠢蠢欲動的,卻並不是加洛多斯的那數以萬計的魔法陣,而是……
而是前世的各種發明和創造。
魔法陣,用前世的術語來說,其實就是「元素動力系統」。
這是一個金手指,這是一個萬金油,這是一種社會文明體系的原始力量。
有了它,前世的許多東西,甚至可以進一步地說是所有東西,都可以在此世實現。而方天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印刷術……
拿一張紙,不透水的,在它隨便哪個位置用針穿一個洞,然後再拿另一張紙墊在它下面,在這張紙上倒下墨水,這墨水就會從這個洞中透過去,浸染到下面的紙上,在那張紙上形成一個黑點。
可以形成黑點,當然就可以進一步,形成一條黑線,再進一步,形成幾條黑線組成的,「字」。
這就是印刷術。
這是「滲透法」。
拿手指蘸墨,朝白紙上一按,就出現一個大黑點。如果把手指換成柳葉呢,印在紙上的,當然就是柳葉形。
在這個基礎上,華夏古代的「印章」和「拓印」,就這麼產生了。
然後再進一步,雕版印刷,就這麼產生了,再進一步,把一整塊的雕版由整化零,化成最原始的「印章」,很多個不同的「印章」合在一起,就是活字印刷了。
這是「拓印法」。
「拓印法」和「滲透法」其實異曲同工,走的是同樣的路子,只不過採取的手段不一樣。
而在這兩種手段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就是「投影法」。
這也是方天對這個世界的,印刷術的初步構思。
「四老,你看。」方天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指向身側。
身側,就是那棵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