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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花果山。
更準確點說,是花果山的後山。
想當年,哦,就是這一年,應該說是想幾個月前,二十里的距離,方天還嫌著遠,現在,二十里的十倍,卻已經在他三晃兩晃之下,就過去了。
不幾時,方天便已經來到了花果山後面遠遠的後山。
時隔幾個月,紅石傭兵團在花果山的建設還在敲敲打打中,看其工程到現在依然是還沒有動有多少的樣子,方天就情不自禁地感嘆著這個世界時光的悠閒。——等他們搞好建設,開放花果山賣門票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幾十年過去了?
不過話說,到時候他們會在這裡賣門票嗎?
在這個武者遍地跑魔法師到處躥的世界,門票這種東西估計不太好賣。或者,只賺點瓜子錢?
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太多的修者向著紅石鎮內外聚集,而修者中的大多數,又是武者。倒不是說魔法師少往這裡來,而是相對而言,武者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完全就不是魔法師可以比的。
紅石鎮容不下,他們就在鎮外聚集。而不出意料的,這裡有點小好玩的花果山,自也是積聚了不少的武者。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
現在這裡似乎已經成了紅石傭兵團的另一個分部。而作為「拜碼頭」的那些武者,在這裡形成一個聚集圈那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大清晨地,這裡便已經各種動靜都有了,主要是晨練,自己練或是對打、追逐什麼的。
還有不少人像狼嚎般地在吊嗓子,那當然不是他們想要走演藝之路,而是練氣,用前世似乎是道家的話來說,就是吐故納新。
沒見什麼雞飛狗跳,獸慌鳥驚,那些可憐的大小動物估計早已經被他們給嚇得舉家向山野深處遷徙,還有些未遷徙的,那恐怕就已經落到他們肚子裡去了。
遠遠地避開了喧囂,繞了一個大圈,然後方天模仿青雲縱的姿態,用腳尖在山坡岩石上連續地點點點,七點八點地,就已經來到了那後面的一大片小山脈群落中,視野最高最為開闊的地方。
「夫夷以近,則游者眾;險以遠,則至者少。而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
這是王安石在一篇遊記中所說的話。
方天現在所站的這裡,不但人聲絕跡,便連鳥獸也是全無,甚至連草木,都無有半點蹤影。
這裡,向上看,是浩蕩青天,卷卷白雲,向下看,是山嶺千點,河流橫縱。
江山如畫軸,人在江山上。
站在這裡,不需張臂,而意氣頓開。
方天深呼深吸幾口,然後,學著之前的那些武者那般,扯著嗓子,發出了一聲長長的狼嚎。
第444章 鷹嘴澗那隻老鷹
扯著嗓子,鬼哭狼嚎,這樣的一個行為,不管是前世,還是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方天都絕對是做不出來的。
但是在楓林大院待久了,時不時的看到聽到歐文安德森等人,來上這麼一下,慢慢地,竟也不知不覺間受到沾染。不得不說,環境對人的影響真是那叫一個他媽的大。
怪不得孟母要三遷呢,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啊。
華夏歷史上,很多母親,都讓方天讚佩、感動,比如說入了《三字經》的這個孟母,「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比如說宋朝風雲人物歐陽修的母親,歐陽修四歲失父,家貧無資,其母「以荻畫地,教以書字」。
有這樣的母親,子女若還不成才,那簡直就該天打雷劈。
想到這裡,方天不自禁地又想到了這具小身體的「母親」,那個養大這具小身體前主人的,其真正生母的侍女。唉,那也是一個可敬可佩同時可憐的女人。
只是日後,他該以何等一種面目去應對其生身父母?
方天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與他們之間,早晚會有一番糾纏,而且那一天,來得應該不會太晚。
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卻也真的是只能到時再說了。無論如何,既然承繼了這具小身體,那麼與之相關的一些因果因緣,也只能由他代為了結了。
屏卻萬念,方天兩臂張開,身體朝前一個空翻,下一瞬,已是落入了那陡峭山崖外的空虛之地。
勁風撲面,氣流洶湧,一種高空特有的冷冽,沖貫全身而來。
這一瞬間,方天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仿佛都在顫抖,有激動,有興奮,也有驟然失重後的緊張。
身體自然而然的緊張。
因為是頭下腳上的姿勢,所以在快速向下墜落的過程中,兩手兩腳處,大略地說就是四肢,都有一種被氣血灌注後的充盈感。這種充盈,再加上身體整體上的失重,兩者結合在一起,有一種莫可言喻的痛快和刺激。
這就是飛翔的滋味啊。
接著,方天兩臂張開,兩腿併攏,以腳尖處為大略的中轉,在空中來了一個360度的大迴旋。而當這個迴旋結束的時候,他離地面已經只有不到一百米高。
下一瞬間,無形的風翼被加持在兩臂之上,急劇開闔了幾下,身形卻是已經不降反升,向著高空斜斜穿去,一直穿,一直穿。
剛剛穿入第一層雲中,方天耳中卻是忽聞一聲嘹亮鷹唳,正由遠而近從背後方向急速而來。
方天在空中急遽轉身,卻是才轉一半,就感到一陣巨大勁風撲面而來,把他颳得,像是從地上扔出去的線團一般,滴溜溜的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