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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了半晌,如前一般,將信處理之後,沙迦來到了井中。他先是看了會方天在井壁所寫的那「蒼黃如衣,天地如袖。能收天地在心,方能放身於天地。如此,則縱然囿一井之內,也可以得大大世界。」嚴重地發了會呆,然後又抬起頭來,透過井口,看向天空。
老師信里的那句話,如同刻在他的腦海里,又在他的眼前閃耀:
「只是,讓為師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小友之師,為何將武者之無上傳承,授於小友?」
「再觀小友之藥劑一事,為師心中有一甚可震驚之猜測——莫非聖域之上,魔武不分?」
沙迦想起了方天今天剛講的故事,那個楊小鞋的故事。在那裡面,楊小鞋可不就是魔武不分,兩者同修的?
剛聽方天講時,沙迦那個時候只是感到奇異,微帶震驚,但是現在,在老師這樣的一種猜測面前,與方天剛講的這個故事一對比……
除了魔武同修,還能有什麼別的解釋嗎?
沙迦一時間,心中很亂很亂,只覺以往的很多認識,都受到了顛覆。
至於老師信里說的如果得機,順便點撥小友幾句什麼的,沙迦輕輕地放過了。——老師畢竟是沒與小友相處過,縱然肯定了小友的不凡,但終究還是有點把小友當作十三歲的少年甚至是孩子看了。
這小子,還用得著他點撥麼?
媽媽的,這臭小子除了那臉蛋,其它哪一點像十三歲的樣子?說他是三十歲還差不多。
不,三十歲都遠遠打不住!
沙迦此時很想到對面的井中,把那個該揍的小子拎出來,帶著他吹吹風,不把他吹到他說的那什么小兒麻痹的,簡直就難以讓人心平氣和。
不過,聽著那邊細微而綿長的呼吸,沙迦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子,算你走運!
早上,天剛放亮不久,方天剛從冥想中退出,還沒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聽到後院風吹衣服的聲音。——在魔法感應狀態下,他的耳朵實在是太靈敏了。
方天甚至聽出後院是哪三個人。
——弗蘭克,巴圖,還有一個萬年不動的安德森。
巴圖這野獸看起來像是暴熊一樣,倒是沒想到他也會對梅花樁情有獨鍾。看著他那一座大鐘一樣的身體在樁間游移,方天都不禁替他腳下的木樁哀嘆。
方天站起身來,前踢踢後踢踢,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然後踩著井壁下中段來了一輪身體平行於地面的繞圈行走絕技,走完之後,又在井裡翻了幾個空心跟頭,頓覺全身的氣血已經被完全調動了起來,然後雙臂一振,一、二、三,腳尖在井壁上三個點跳,就已經出了井。
上面的滑冰場、練武場中空無一人,小伯格等小傢伙們還沒起來,小Loli每天起來的也不算早——這丫頭,也有點小賴床的習慣。
完成了洗涮,方天穿過房間,來到後院後面的梅花樁那裡。
安德森的進展堪稱奇蹟,在木樁上遊走,隨著速度的不同,他甚至都能自如地切換風格了,有時大氣豪邁如李沉舟,有時輕靈鬼魅如柳隨風,正應了方天前世古書里的一句話,「安能辨我是雄雌。」
三級巔峰向四級邁進的實力,在這一刻,表現得淋漓盡致。
連身為魔法師的方天,都沒有立場地看得嘖嘖感嘆。方天自忖,他要是不用魔法的話,在樁上的表現,連安德森的一小半都不如吧。
武者終究是武者,對身體的全方位鍛鍊,遠不是方天這個連半調子都談不上的偽武者能比的,他也就是能根據自身需要,瞎折騰幾下罷了,在身手反應等方面,差了安德森這些人不止八條街。
「小弟,早啊!」看到方天到來,弗蘭克抽著空打招呼。
安德森則有點不懷好意地對方天招招手道:「小弟,你不用魔法,我們來比一比?」
切,這話你也有臉說!不用魔法我就是一根菜!不,連根菜都算不上,最多能算個菜根!有本事你把兩手兩腳都綁起來,咱們來比?
當然,這是心理活動。心裡這麼活動著的方天臉上掛著微笑道:「安德森大叔你這個提議實在是太好了!我也很早就想和你比一比了,不過,比的時候,你把兩手一直背在身後如何?」
安德森思考了一會,答應了!
弗蘭克和巴圖見有好戲看,自然興致勃勃,弗蘭克這禽獸伸著脖子就是一聲大喊:「夥計們,有好戲看了!」
這話一完,前面那幾排房間中就是轟隆隆地一陣亂響,就像地震一樣,然後一分鐘都不到,咚咚咚地一群禽獸就衣衫不同程度不整地跑了過來。
「啥好戲?」團里一個叫亨利的夥計扯著公鴨嗓揚聲問道。
「嘿嘿,老大和小弟比賽,跑架子。」弗蘭克笑得像只剛禍害了羊群的狼。
聽到弗蘭克這麼說,一群人全都瞪圓了眼,摩拳擦掌的,朝前面湊。
這麼多觀眾,方天和安德森當然不能讓他們失望。兩人三下五除二地就議定了比賽流程,一共比三項:
第一項比快,這一項最簡單,從同一點起步,從外圍繞個圈誰能先回到原點,誰就是贏。
第二項比穩,兩人橫著在樁上打跟頭,也就是向左向右翻空心跟頭,誰能一直從頭翻到底不落樁,誰就是贏,當然,要是全不落樁的話,先到的人贏。
第三項比閃,相比前兩個,這個難度要更大一些,兩人要倒著跑,並且不能走直線,而是要走S型的,並且規定了,每次腳踩木樁的時候,要按低——高——低這樣的順序來,也就是說,倒著跑的時候,還要想辦法搞清楚身後面的木樁,在該踩比腳下的要高一點的木樁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低的,那就算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