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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待其凝心定神,放目四眺,遠遠近近地都觀察了一番之後,那種荒涼的感覺就更是徹心徹骨了。作為一位已經是法師級層次的人物,新晉法師還真的沒有想過,單純的只是一個地方,就能讓他隱隱地感覺到有點心神不寧。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也是太恐怖了。
不過事實上,這位閣下沒想到的是,真正的恐怖,還沒有開始呢。
腳下,泥土是深灰近黑的顏色,本來,黑色泥土向來肥沃,但這裡卻是恰恰相反,看不到半點肥沃的徵兆,反而怎麼看都透著一種死寂的味道。而覺察到這一點,新晉法師特意地把元素感應向地面之下滲透而去,一米、兩米、十米、一百米……
直至感應放到極限,新晉法師也沒有發現哪怕是任何一條的小蟲!
而這時,老師卻已經緩緩前進了。
於是,新晉法師跟隨著老師的步伐,一點點地向著前方而去,與此同時,他的感應也是一路放開,地面上空、地面下方、以身體為中心的四面八方……
什麼都沒有。
一棵樹、一根草、一隻蟲蟻、一點點可以是任何東西發出的聲音……
沒有,什麼都沒有。
只有他自己前進時,腳步與地面碰觸偶爾引起的輕微擦擦聲,而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這個聲音更近乎於幻覺。
「這是什麼地方?」
「怎麼有這麼奇怪以及讓人都感覺有點發毛的地方?」
新晉法師想問自己的老師,但很快地,一件真正讓他感到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隨著向前行進,周圍天地間的魔法元素,竟然是可以明顯感覺出來地越來越稀薄。
一米、十米、一百米、一千米……
僅僅是向前方行進了幾千米,連一萬米都不到,元素便已經稀薄到了一種相當可怕的程度。怎麼個可怕法?一位法師級的人物,盡最大能力,所施展出來的往常可以輕易地破城滅寨的暴炎火球,此時,卻是連點一盞小小的油燈,可能都很困難!
新晉法師看著懸在自己身前那只須微風輕輕一吹就會熄滅的小小火球,不,火花,臉色蒼白。
然而前方老師還在往前走。
就如身處無盡黑暗中一樣,新晉法師有點木然地維持著身前的那盞小「燈」,跟隨著前方老師的腳步一點點向前,一點點,一點點,終於,在又踏足了幾千步之後,身前的那小火花,徹底熄滅了。
此時,周圍天地間的魔法元素,跡近於無!
「這個地方,大陸所有的聖域者都知道,它有一個名字,叫做『死亡海』,不過更多時候,它被我們稱為是『禁忌之地』。」也就在這時,老者終於停下了腳步,此時,回過頭來緩緩地對自己的弟子說道。
「死亡海?禁忌之地?」新晉法師嘴裡喃喃著,看著自己的老師,又毫無目的地看了看四周。
讓一個驕傲的人不驕傲,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最驕傲的地方打倒他,或者更進一步,直接剝奪他驕傲的根由。
對於魔法師來說,每一位新晉法師都是驕傲的。這無關心性,而是驟然獲得的遠超過往十倍的支配能力,實實在在地會使所有的新晉法師都生出一種天地盡在掌握之中的心態,這種心態,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慢慢調適過來。
然而,如果這位新晉法師突然地連一個最基本的小火球都施展不出來,或者換個說法,前一刻這位法師還可以在力量上睥睨天下,下一刻,卻連所謂的縛雞之力都沒有……
「三年之後,此大陸將會發生異變。關於這一點,為師不久之前曾與你說過的。」老者緩緩說道。
老師確實說過這話,不過並未進一步說。
新晉法師當時也並未太過追問,而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沒有必要。就如同武者的修行秘要一般,那對於魔法師有什麼關係?而大陸再怎麼發生異變,如老師所言的地動及火山什麼的可能頻繁爆發,這和一位法師有什麼關係?
只是此時再聽這話,那意味就截然不同了。
作為一位並非是傻瓜又或笨蛋的新晉法師,聽得老師剛才所言,豈止是驚悚,簡直是驚悚!「老師,您是說,三年之後,大陸的其它地方,也可能,變得……變得像這裡一樣?」
那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災難!
「為師也不知道。」老者搖了搖頭,「關於這一點,為師也是聽了這一次神之子閣下所講的故事之後,才突然想到的。卡巴斯基為什麼是武者而不是魔法師?很可能是在那位閣下看來,武者比魔法師更好。」
「在什麼情況下更好?」
「就現在這樣的情況。」
「老師……」新晉法師心裡放鬆了很多,有點想說老師您是不是太過大驚小怪了,不過從剛才來到這裡到現在,留給他的印象簡直是太深刻了,深刻到一輩子都不可能忘得掉,也因此,此時其心裡的想法,也是複雜得很。
「當情況不明朗的時候,多一些準備,多一條退路,是不會有錯的。」老者悠悠說道,「這不是一個聖域者的教導,而只是一個尋常老人的教導。」
「現在,你對為師讓你暫時放下魔法,轉向武技的修煉,有沒有什麼異意?」
「弟子沒有。」
新晉法師躬下身來,全心全意地說道。
而就在這位新晉法師禮畢直起身來的時候,他看到又一位老者攜帶著一人,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