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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還要同時擁有另一部分。
那就是對身體的整體,進行補益、提升。
整體提升,+針對性的部分強化,這才是方天需要的東西。
這個時候,方天以前領會的「沸盈」兩個字成為功法這一部分設計的主要指導思想。
「沸」所以通,「盈」所以補。
只補不通,那個人會成為大胖子。
是以一般來說,胖子不是營養過剩,而是營養不足。過多的營養在身體內的堆積,營養沒有起到「養」的作用,反而成了垃圾堆,造成能量通道流轉障礙,然後導致身體虛弱。
吃得越來越多,身體卻越來越弱。
就像一個人在大海上,遍地都是水,最終卻被渴死。
這是只補不通,結果就是補不進去,然後補反成害。相反的情況就是只通不補,那同樣很要命。
這些東西,對於現在的方天來說,算是很基本很淺顯的東西了,是以,沒要多長時間,相應的功法就設計完畢。而兩個部分融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神農訣》了。
然後方天就在體內把這功法一遍遍地運轉,一點點地對之進行修正和微調。
在最終確定下來的時候,已是夜半時分。
方天散開一切念想,讓心神歸于澄澈,擺開架式,在原地緩緩地打起了太極。
其實說是太極,實際形似而神非,方天只是借了前世太極的一些架子,運行的,卻是他現在通過自身感受,對身體進行的舒展。
約一個魔法時後,方天四體舒暢,百脈調和,於是漸漸由動轉靜。
也就在靜下來的那一刻,身體中,那如龍如蛇的起伏,又一次地開始了極細微的震顫,隨著這震顫,漫天的如水星光,傾瀉而下,讓方天的整個身心,都沉浸其中。
感知越來越微弱,而就在最後的依稀中,方天隱約地感受到,無數星光,在他體內,生滅沉浮,然後,在生滅中,在沉浮中,那些星光無限放大,恍若星辰。
與此同時,心神澄澈而又幽遠,恰如那深邃的夜空。
這一夜,外面的世界,星光燦爛。
這一夜,屬於方天的自己的世界,同樣星光燦爛。
同是此星光燦爛之夜,遠在帝都,有兩位老者,卻正在談論著有關於某個人的事情。
帝都遠郊,某無名山。
兩位老者隔桌相對而坐,神奇的是,那桌上有水正沸,茶香裊裊。
更神奇的是,那分明就是某人炒制而且是最近才炒制的茶葉,卻不知這茶葉,如何來到了這萬里之外的帝都。
不過這兩人喝茶,就不是用某人特製的藤杯了,而只是隨便地撮土為杯,那土在地上的時候還是土,到了兩人手中時,卻已是晶瑩如玉,那由土而成的杯子,自然也就是玉杯了。
輕輕啜了一口茶水,讓那苦澀卻又甘醇的滋味來回交替著,在口中輾轉,然後苦澀與甘醇融合在一起,變成綿長悠久的溫和入腹,兩位老者一時都是無語。
這無語,竟一直持續到了茶水殆盡之時。
良久之後,其中一老者才輕輕嘆息著,說道:「吾師一生,和其他那些修者一樣,最終也終是未能踏破聖域,在他臨終之時,某已是大法師,亦只差一步,便進入聖域。」
「老師對於吾人皆有的那一步並無點滴恐懼,但卻有著深深眷戀,其時其況,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清清楚楚,那時,我和老師二人亦如我們現在這般坐著,老師道:『死亡並無可懼,惟此身此心,實是難捨啊!』」
「老師那時的神態,既是滿足,也是遺憾,滿足於其一生,終有所展,終有所成,亦遺憾於其一生,終未能踏入傳說中的那一步。」
「今天,嘗了這葉,喝了這水,不知為何,我卻忽然想起那一幕。」
另一老者沉默著,並未立時言語,半晌後,才同樣帶著嘆息地說道:「『此身此心,實是難捨!』,前輩此語,實是一語道盡我輩修者之心啊。本心,塵心,道心,卻不知此心是這三者中的那一個?」
聽到這話,之前的那老者卻忽地笑起來,有點樂不可支地道:「你那弟子倒真是沒收錯,人家都是學生弟子沾老師的光,你倒好,早早地就開始沾起弟子的光來了。」
「安師你卻也別只說我,你還不是只用小小的一塊地,就心安理得地沾起人家的光來了?」對面老者微笑著道。
「加洛多斯那小傢伙也跑炎黃城去了,我看這月錄上的字有些怪,莫不就是他搞出來的把戲?」平和老者道。
七星月錄上的那字其實真不怪,是這位土著大佬少見多怪而已。
對面老者也即葉尼沒有任何疑慮,直接便道:「應該是方天小友和他一起弄出來的。我現在倒很是期待,他們兩個攪和在一起,往後不知還會弄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再稀奇古怪,也終非正道啊。其實我真是為加洛多斯那小傢伙擔憂的,很有天份的一個人,如果連我們這一步也跨不過來,那就太可惜了。」平和老者的惋惜,溢於言表。
「路子錯了我那老友他自己也知道,但就是一路錯著走上來的,只能將錯就錯。從情況看,他現在應該是把惟一的希望放在方天小友身上了,我看,在跨出那一步之前,他是不會離開炎黃城了。」
說到這裡,葉尼心情也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