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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方天看來,這裡的冬天根本就不冷!最冷的時候,溫度很可能都沒下過十度。這麼溫暖的天氣,三天兩頭的吃烤肉,真的沒關係?就不怕上火?
不過很遺憾,有這種看法的,也就是方天一個人而已。
格羅特南金三老,以及歐文安德森,這幾個修為相對高深的武者,別說是零上十度了,就是零下十度,也是絕逼不可能有什麼寒冷感覺的,但當方天看到他們聚集於篝火架邊,跺著腳,蹉著手,甚至吁著氣時,瞬間就醉了。
好在還沒有把兩手合攏,兜在衣袖裡,方天心道。
咦,那邊,七星島上,另一個篝火架邊,那個兩手合攏兜在衣袖裡的老頭是誰?方天定神一看,是加洛多斯,大法師!剎那間,方天的神經開始錯亂……
媽蛋,真想把你們全部挪移到南極北極去,看看在那種地方,你們還能怎麼表現!
難道還能把整個身體都縮成球麼?
而有鑑於眾人的這種表現,方天自是把一種東西給搬了出來。
它的名字叫「火鍋」。
明晃晃的炭火,鋥亮亮的銅鍋,鍋子裡滾燙燙的湯水,然後把堆在桌上高高的切的薄薄的肉片朝湯水裡一扔,待它打幾個跟頭翻幾個滾,然後用兩根小木棍一夾,熱氣騰騰地送到嘴邊,放到舌頭上,嘖,那感覺!
爽!
還有,沒錯,兩根小木棍。
當火鍋被方天弄出來後,大院一眾夥計刀法水平刷刷刷直線上升之外,筷子這種東西也真正地在大院開始流行開。
去年的時候,方天就把筷子給弄了出來,但大院的大大小小對這種奇怪的東西並不習慣,和兩根小木棍比起來,顯然是用慣了的刀子叉子使起來更順手,不過這時,在吃火鍋時,筷子,更有效率!
於是,小木棍大行其道。
大行其道的還有另一個東西,辣椒。
方天並沒有專注於飲食的改進,但得益於現在他對各種食材的超常規認識,就以辣椒而言,簡單的一種兩種辣椒自然不可能再滿足他現在的胃口。
事實是,到得如今,方天早已嘗試過了能在周邊尋找到的不下三十種辣椒。這種可能只有人類才會接受並喜歡上的東西,在缺少天敵的自然界活得多姿多彩,瀟灑浪漫。
方天毫不費勁地找到了各種色、香、味各具擅長的椒類。
這些大椒小椒圓椒尖椒青椒紅椒黃椒紫椒甚至還有黑椒,有的顏色鮮艷,有的香氣撲鼻,有的辣味殊勝,或猛烈或綿長等,方天一一品嘗著,然後以不同的角度,為它們作拼合。
只是配個辣椒調料而已。
在方天做來,卻是如同釀酒,又如同譜著一首樂曲。不同種類的辣椒,如同一個個音符,在他手中變幻著種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結果就是,現在出自他手的辣椒粉、辣椒醬之類,讓身邊人一吃,就停不下來了。
尤其是此際,在熱氣騰騰的鍋子中,那不停翻滾著的紅油,既令人望而生畏,又令人饞不自禁。浸漬著紅油的肉片,在口腔中輾轉,在舌尖上纏綿,在眾人的鼻尖心上,繚繞。
除了固有的不同肉片、土豆片,各種蘑菇之類也大肆地登上了大院的餐桌,當然,筍子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而除了這些之外,魚片蝦水草什麼的,也混了進來。
初來這裡時,方天以此地不吃魚為奇。
到得現在,他已漸漸地大概明白其中原因。不吃魚,並非是因為有什麼禁忌,而是由好些個因素交織在一起從而形成的大面積普遍現象。
一麼,是因為此地有毒魚類很多,這是原因之一,但其實並不主要。主要是絕大部分魚有刺,而在使用刀和叉的情況下,吃起有刺的魚,極端非常之不方便。
只這兩個原因,就會令人對這類東西敬謝不敏。
三麼,在油很缺少鹽的品質也不高的情況下,魚要怎麼做才能「不難吃」,實在是一個很令人頭疼的問題。至少,在方天看來,絕大多數土著應該是對此很不感冒的。
綜上,只這三個原因,就足以把魚類這種東西排除到食材之外了。
其實還有最最重要的一個因素,那就是此地食物並不缺乏,不但不缺乏,還很豐富,忍飢挨餓的現象,就算是在最下層的民眾之中,也是罕見以至沒有的。
窮則變,變則通。
如果大家都沒吃的,那麼別說魚了,就是草,甚至草根,都會被挖出來吃。屆時,什麼魚能吃什麼魚不能吃,有毒沒毒的,再複雜,能難倒人?
現在這樣麼,對這種類似「雞肋」的東西,此地人當然沒有心情理會了。於是久而久之,不吃魚,成為這裡的一種慣例或者說風俗。
不過,慣例因人而改,風俗由人而異。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黃州好豬肉,價賤如泥土。貴人不肯吃,貧人不解煮。」
前世華夏,自周敦頤後,蓮從賤草而被許多人喜愛,自蘇東坡後,豬肉從賤物而漸走入大家之堂。
此世。
唔,以後的情況不大好說,但從現在開始,魚類這種東西,在這一年的九十月,藉由火鍋這個玩意,已經以風一般的速度,從大院向外蔓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