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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天自己立於空中,感應緩緩放開。
從昨天的極好天氣到今天的極壞,雖然從「陰陽之道」的理論來說這乃是必然,方天還是心有感觸。
之前這大沙漠中,天氣雖然也有類似這樣的變換,但真沒有這一次這麼截然,完全是兩個極端的顛倒。——之前通常的情況是,好天之後,次日多半有點小風,然後第二天大風,第三天沙暴,險情是持續上升的。
而如這次這般,實在是有點太過突然了些。
用現實中的例子來說,這就好像是一個正沐浴在輝煌盛世中的帝國,沒有經過任何墮落與滑坡地,直接崩潰。雖然說盛世中也許有種種陰影與矛盾埋伏,但這種突然崩潰的情況,至少,或內部或外部,要有一個引子吧?
方天現在就在試圖感受導致這個天氣突變的「引子」。
但結果是徒勞。
半晌過後,他什麼也沒有感受到。當然,這也許和他的感應只是在一個小的局部周轉有關。
過了一兩個魔法時,感覺兩個小傢伙已經差不多了,方天便帶著兩個小傢伙回返,而剛進入地下小屋中,便迎來了商隊所有人的注目。那些目光,有在小東小西身上打轉的,但轉瞬,卻都又集聚在方天身上。
不過,這同樣也只是一瞬。
然後,好多人的目光又錯了開去,不太敢打量的樣子。
這也很正常。外面現在那般的恐怖,而這位尊者不但自己出去,更帶了兩個毫無防護力的小傢伙出去,就像是正常的閒逛一般,並且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才回來,而且,這位尊者還完全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這位尊者,又該有多恐怖?
這是他們完全無法理解以及想像的存在。
至於南風及大木兩人則更是心中凜然。這整個商隊中,如果說誰對外面的情況最為了解的話,則莫過於他們二人了,而也正因為了解,才知那種煌煌天威,絕非人能抵禦。——然而,然而……
眾人不敢打量方天,卻把目光又轉向小東小西身上。
卻見這兩個小傢伙正吐得一塌糊塗,並且整個身子都是軟軟的樣子。
鐵達木作為二小的父親,應是最為關心不過。不過他同時也是商隊的首領,以及五級的武者。這兩個身份,尤其是後者,讓他只是在一邊默默地看著,止於心中關心,卻是連走近都沒有。
吐了半天,什麼都沒吐出來,兩個小傢伙也終於好轉了些,卻仍然昏頭轉向地,站不穩地,於是乾脆也就不起來了,直接坐在地上。
「小東,小西,呵呵,怎麼樣,好玩麼?」偏生這時方天這般輕笑著問道。
「老師,我頭好暈。」小東兩手緊緊抱頭,好像那樣就能讓頭暈減輕一點似的,但當然,這也是徒勞。
小西則是兩手抱膝,頭枕膝上。雖然口中沒說頭暈,但那眼神卻明顯顯示著「我真的好暈好暈」的樣子。
祛除兩小不適,只是方天心念一動間的事情,不過方天卻並沒有這樣做。就像他之前說的,好好感受一下,之前的那種天威是其一,現在的這種無力同樣也是其一。
至少,這樣一來,印象總會深刻些不是?
不過,方天也不欲兩小太過難受,而緩解這種難過的最好方式,就是「意有所動,神有所思,心有所念」,換言之,就是把意識對於自身的本能關注轉移開。
就像一個人平時全身上下好好的,但如讓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長久地,而且鼻無所嗅耳無所聞眼無所見,則很快這人就會覺得全身上下都不對頭,不是這裡有點癢就是那裡有點酸什麼的。
這是反向的例子。
正向也是一樣。
於是接下來,方天便道:「現在,我便給你們兩個講講魔法的修煉吧。」
方天這話一說,小東小西精神同是一振,頭雖然還是暈著,但已經完全顧不得了。而商隊其他人,則同樣也都是精神一振,尤其是兩位魔法師。——尊者他,會講什麼?
其實不太可能有什麼深刻的東西。
道理很簡單,舉個例子,哪怕是再了不起的數學家,一個人前挑五百年後挑五百年中挑同時代所有人的那種,來教小學一年級甚至是幼兒園的小盆友學數學,也不可能打頭就從高深的來。
教個乘法口訣,就算高深了!
但是當然,如果那個時代還沒有「乘法口訣」這個玩意兒,則這東西同樣是個大殺器。
一九得九二九十八三九二十七,一旦祭出,估計所有數學家都會跪,然後頂禮膜拜!當然,這麼說太過誇張了些,就算真的發生這種情況,許多數學家估計也還是會不屑一顧。——說話現實的乘法口訣出世後,有造成什麼轟動麼?
在地下眾人不同形式的期待中,方天轉對兩小緩緩開口,不過才剛一開口,就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做一個魔法師,就像種草種花種樹一樣。」方天是這麼說的,然後問道:「小東小西,你們種過花草樹麼?」
其實要是在前世,還可以問種過菜沒有。不過這個世界似乎不吃菜,媽蛋,他們還沒有吃菜的習慣,只一樣土豆就代替了所有的菜,最多了不起偶爾搭點野菜。
小東小西同時搖頭。
方天便道:「那你們以後記得種點花,種點草,種點樹。」
聽了這話後,小東小西又同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