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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義上隸屬於某一帝國之屬國。
這是基本情況,也是總體變化模式。
但是具體到現實中,情況很複雜。這其實不用多說,權力與勢力的競奪,向來波譎雲詭。千奇百怪,什麼樣的情況都有可能會出現,正所謂,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且不往遠說了。
而說了這麼多,也只是為了強調一點,那就是,在這一方世界,當「帝都」這個詞閃現的時候,它的焦點,不是帝王家室秘史,也不是王子公主情事,更不是什麼喵星人集體在街頭裸奔,而只是一個,也永遠只有一個——
聖域者!
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帝國,帝國的任何一名修者,提及、想及帝都的時候,腦海里第一個閃現的,永永遠遠的都是,「大能者!」
此時,毛里球斯國的帝都某處,就有兩名大能者對坐。
具體地說,是一名大能者與一名准大能者。
此時的紅石鎮有個人叫沙迦,沙迦有個老師叫葉尼。葉尼,就是這位準大能者。而坐在其對面的,是這位準大能者也要稱上一聲「大人」的人。
兩人的神情及神態都很平和,看起來,和街頭的普通老頭沒有多大差別。
而若在兩人中比起來,其中一個明顯更加平和些,而另一個,雖大體平和,但是其身周,卻隱隱地震盪著一種莫名的波動,波動中,四色光華,不時倏閃即逝。
那光華,如雨,如霧,如露,如電。
此時,如果有其他魔法師在場,甚至只是在附近的話,不論其為魔法學徒,還是法師,甚或是大法師,都會非常驚恐以至於驚悸地發現,當那光華閃現的時候,他們的一切元素感應,都會被無聲無息地完全剝奪。
「葉尼,才二十年沒有見,你就也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比我想像的,要快很多。」平和老者對著那個不那麼平和的老者,也即葉尼,說道。
「如果沒有大人,我是無法走到這一步的。」葉尼說道,沒有起身躬謝,也沒有在坐拱手,只是平平和和地說著。
對走到某些高度的人來說,許多表現,都早已不必形之於外。
「不過,這麼快地就要跨出那一步,卻是我也沒有想到的事,這倒不是大人所料不准。」頓了頓後,葉尼這次是略帶著一絲微笑地說道。
「是啊,那個小傢伙的出現,是誰也沒想到的事。」平和老者當然知道葉尼所指為何,於是話題自然流轉,「不止我們沒有想到,他們也是絕對沒有想到的。」
這個「他們」,葉尼當然同樣知道所指為何。
以前他不知道,又或者知道了些但不太能肯定,但當對面的這位大人出了一次手之後,有些東西,就可以確定下來了。再說了,這塊大地之上,又有誰能值得對面這位大人鄭重其事地稱上一句「他們」?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是一種心靈境界。行到水雲俱窮處,坐看日月在青天,卻是一種現實的登臨高度。
水雲散去天分明,天有三物日月星。
如果現在的他是一枚星子的話,對面的大人便是月,而那個「他們」,便是日。
星子不論日月事,葉尼謹慎地對關於「他們」的話題保持著沉默,於是自然掠過:「我的機會,比大人您當初的機會好,我那弟子的機會,卻是比我這個老師的機會,又要好。」
「是啊,這倒確實,你那小徒兒,我記得今年之齡似是還不到一掌之數?」平和老者微點了點頭。
「四十二!」葉尼補充道。
「四十歲的法師,還是中位法師,嘖!」平和老者繼剛才的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後生可畏啊!看到你們一個個地起來,我是又生欣慰,又生感慨。看到你們,我才知道自己真是老了。」
「大人您這話可就一點都不實了。」葉尼微笑著,「大人您比起許多人來說,都要年輕得多!」
葉尼這話確是實話,絕無半點奉承之言。
不過接下來的,卻是稍微有點承托之意了:「如果大人能再跨出一步的話,那就不是年輕,而是童稚了。」
也只有一位準大能者,才能在這種情況下,說一位大能者「童稚」。
「再跨出一步,嘿,哪有那麼簡單。」平和老者也是微笑,「連你跨出現在這一步都需要參照,何況再下一步。就看我們的那位小朋友,什麼時候能帶給我們驚喜了。」
說出這話,頓了頓後,平和老者又道:「隨波逐浪、截斷眾流、函蓋天地,呵呵,截斷眾流,大陸很快就要又多一位法師了啊。」
法師,雖然是國家柱石般的存在,但在一位大能者面前,所謂法師,也不過就是「小小的法師」而已,通常而言,絕不會被放入眼裡。而現在,這位大能者這麼說,也自是意味著,那是絕不「通常」之事了。當然事實也是如此。
截斷眾流,法師未必能理解其意思,但是理解其意思的人,必定晉入法師。對此,連大法師塞勒之前都對沙迦詰說過,更不用說身為大能者和准大能者的這兩位了。
葉尼便道:「方天小友晉入法師那是已在眼前之事,不知對其下一步,大人打算如何安排?」
「臨海不是只有八城了麼,現在的那個紅石鎮人已經很多了,拔鎮為城便是。」平和老者淡淡說道,「當然,那也得他們同意才行。不過我想,他們是不會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