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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文大叔,安德森大叔,你們以後有空弄點大石段過來,把這個小平台的四面鋪一鋪,以後,這會是個不錯的坐著玩水的地方。」方天轉對歐文和安德森說道。
玩水的地方?
歐文、安德森、格羅特、沙迦,四個大人嘴角全都有點抽筋。
對望一眼,抽筋的兩人無語點頭。
「一事不煩二主。法師大人,還是請您幫忙。」方天笑眯眯地對沙迦說道:「再請您移幾棵大樹,散散落落地栽在這個湖裡,然後再在湖中心,用一些大竹,搭建幾座小竹棚,可以有相連的,也可以有斷開的,怎麼搭隨您設計,我只有兩個要求,一是有的小竹棚上面可以隨便跑和睡覺什麼的,一是有的小竹棚邊上可以懸掛上鞦韆。」
沙迦先是思索了會,然後點了點頭。
方天也就不管了。身為一個正牌的法師,要是連這點算不上事的小事都辦不好,那就直接喝口水把自己給嗆死吧!還有,魔法師的建築絕對安全結實可靠,絕非前世的任何豆腐渣工程可以比擬。哪怕就是幾根竹子簡單搭搭,怕是都能在這個湖裡屹立幾十上百年,甚至更長。
當然,最可能發生的,是這些作為建築材料的竹子,在這個小湖裡生根發芽,將來演變成一個湖中小竹園。
不過,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
接下來,在一眾大大小小的目光中,沙迦法師大展威風,又是移樹,又是移竹。其實樹移到這裡後底下也是墊高的,樹沒被淹到水裡去。那些竹子的底端則是直接深入水裡。不過竹子這玩意生命力很強,這樣就想把它們給淹死,那是不可能的。就算竹枝全部斫斷,過一段時間後,它們也會重發新綠。
方天喜歡這些生命力頑強的東西。
重活一次,又險死還生,在部分看淡生命的同時,也更加珍視生命。任何與生命、生機等相關的旺盛蓬勃,都能讓他油然而生欣喜。當然,欣喜歸欣喜,焚琴煮鶴、採花入瓶,這些事也未必就做不來。
沙迦的動作輕描淡寫,但是聲勢並不小。然而,這种放在方天前世可以稱為是奇蹟的現象,放在這裡,竟是沒激起一片掌聲。連一群小傢伙們都已經見慣了這事,起初見時還能歡呼雀躍,現在麼,只是帶著欣喜地圍觀罷了。
不一會兒,樹已移好,棚已架成。
再加上剛才的那個小平台,錯錯落落間,這個數里方圓的小湖中,已是初顯風采。小傢伙們雖然不知道這幾個東西放在湖裡有什麼用,但看著這新奇的一幕,卻也莫名欣喜了起來。
「你們在這四周和竹林那邊隨意玩,我們中午再集合。」方天對一眾小傢伙包括小Loli說道,然後和沙迦歐文幾人,回到舟中,出湖逆水而上,往西南方向去了。
目標,一個不高但氣勢沉穩顯得很是豪邁的小山脈。
當幾人再次棄舟登山,到了光禿禿的小山脈頂端的時候,看到的是西面一條大河,洶湧澎湃而來,在撞擊到這個小山脈的地方,激濺起大片大片的浪花以及震天的聲響,然後,這激昂的河水,圍繞著大體呈現著圓形的山脈底部,形成了一個大轉盤。
流水轉盤,或者說,一個旋轉著的流水衝擊湖。
這山並不太高,四周視野也並不太闊,不過十數里外便有遮隔,但神奇的是,在這小山脈頂上一站,四處放眼一望,令人頓生天高地闊之感、意氣洋洋之慨。
安德森甚至還把兩手放在嘴邊做成喇叭,長長地狼嚎了一聲。
聲震四野,引起數聲不明回應。
「小弟,真是神奇。」歐文四處打量一下,嘴裡發出一句意味不明的咕噥。
雖然意味不明,但方天卻是明白的,心裡也暗暗好笑。
前世有個讀書人,叫劉禹錫,寫了一篇小短文叫《陋室銘》,曰:「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前世還有個讀書人,叫鄭板橋,在其讀書的山頂處,只有小屋幾間,桂花兩株,瘦竹少許,然而那「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的十字門聯朝門上一掛,令人望之,頓覺天地浩渺,此地幽深。恍然之間,其地便成遺世獨立處。便不讀書,也是靜氣滿懷。
能引人者,不必定是大景勝境。
能饞人者,不必定是海味山珍。
正所謂「尋常一樣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就如此時幾人所在,山不是高山名山,水更不是幽水名水,但這山這水一搭配,山靜水動,山定水旋,山無聲而水轟響,山巍然如虎踞,水峻急如龍盤,人立於其上,觀此山水交疊,龍盤虎踞,胸中自然大為開朗,別有一種情懷。
「歐文大叔,安德森大叔,你們前段時間不是在瀑布底下頂鍋蓋麼,以後要是抽空來這底下的湖裡練拳,感覺怎麼樣?」方天指著底下如同黑龍捲一般的咆哮湖水,笑著對歐文和安德森兩人說道。
水中練武,方天初見於金庸的小說。
這位老先生在其大作《神鵰俠侶》中對某獨臂大俠的練武有生動描述道:「當晚子時潮水又至,他攜了木劍,躍入白浪之中揮舞,但覺潮水之力四面八方齊至,渾不如山洪那般只是自上衝下,每當抵禦不住,便潛入海底暫且躲避。似此每日習練兩次,未及一月,自覺功力大進,若在旱地上手持木劍擊刺,隱隱似有潮湧之聲。此後神鵰與他撲擊為戲,便避開木劍正面,不敢以翅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