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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剛剛看到那人,沙通一下子就懵了。這是,這是……
一時間,沙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說感覺。他甚至忍不住想抬起手來,揉揉自己的眼睛。
他這時看到的,是真的嗎?
元素在那人的身邊,不停地翻湧著,直達數十步之外。而把這範圍進一步縮小,數步之外,水火土風四系元素更是紛紛涌涌著,一刻也不停地向著那人的身體之中融入進去。
許多年前,初見之時,這位大人只是八級,後來,到了九級。
八級自然不用說,他自己現在就是。而九級,也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九級和八級之間的差別,真的沒有多少,至少,不會很大。而現在這位大人的樣子,任何的猜測都不需要,定然是只有一種可能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法師嗎?高高地、完全地、絕對地,凌駕於魔法師之上的存在。
震驚,敬畏,失落,悵惘,還有莫名的迷茫。
許多種情緒交雜在一起,一下子湧上來,沙通也不知此時的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怔立好一會兒,才勉力定下心神,沙通快步上前,在那人幾十步外止步,對那人深深一躬道:「沙通拜見大人!」
是的,拜見。
數十年前,只是「見過」,後來熟了之後,有時更是連這「見過」都免了。
過去的情景將再不可能重來,現在,以及以後,永遠都只能是「拜見」了,甚至這一次之後,是否還能有下一次「拜見」的機會,都不知道。
「免禮,起身。你我畢竟是故友,不必太客氣。」那人笑了笑,微微抬手說道。
沒有冷落,也沒有倨傲,可是那種天上和地下的距離感,沙通一下子就感覺到了。
來時路上想過了好多次的寒暄的話,此時怎麼也無法說出口,沙通當下心中一嘆,直入正題道:「恭喜大人證入法師,從此青雲直上,遠邁俗流。某這些年來卻是淪落草莽,於修行已是有心無力,此次冒昧求見大人,更是有一礙難事想請大人開示一番。」
「哦,不知何事?」
有事是必然的。且不說已多年未見此時突然來訪,就說趕在這暮晚時分,就不對頭。——非是相當熟稔之人,連下午拜見都算是失禮,更別說這大晚上的了。是以沙通對面之人,聽了他的話後,並無任何意外之色。
「大人,是這樣的。」沙通不得不從頭說起。
雖說手下什麼的這等事情丟人至極,但此時哪裡還能顧得丟人不丟人?沙通將事情經過不敢有任何一絲隱瞞地向對面道來,而關於他對那人的猜測,以及他施展法術後對方的反應,沙通更是解釋得詳詳儘儘。
而聽著聽著,對面之人的臉色從一開始的淡然無所謂,在聽到火球消散之時,一下子陡然地驚愕起來,甚至可以說,是大為失色。
「你是說,消散?那火球突然就不見了,而你未曾感受到任何元素波動?」對面之人凝重之極地問道。
「是的,大人。」沙通說道。
從對面的反應看,不知為何,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但是對面之人仍然有點難解或者說難以置信的樣子,此時,對著這邊說道:「這樣,我們重新演示一下,你像對那人一樣,對我施展法術看看。」
「如此,大人,某冒犯了!」沙通微微躬了下身。
他只是八級且離巔峰遠甚的魔法師,而對面已經證入法師,兩人的層次如今已完全不在一個級別,所以也無需任何顧慮什麼的,下一刻,一個和白天時分基本一樣的火球,向著對面之人砸了過去。
火球當然沒有砸到對面之人。
在突入對面之人身邊時,同樣地,消散了。只是……
「不一樣嗎?」看著這邊,對面如此問道,其實,這話似乎都不必問。
「是的,大人,您是驅散法術,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可是那人的,不一樣。」沙通搖頭說道。此時,就算是傻子,他也知道事情有點大頭了。——那人,居然比這位大人還要厲害?
「你跟我來說。」對面之人站立了一會之後,這般對沙通說道。
兩人前後而行,出了花園,出了側院,出了城令府大門,沒有半點停頓,仍然向著南方繼續行去。照顧著後面的速度,兩人又走了差不多兩三個魔法時,才到了一個地方。
明顯的地方。
四邊都是草原,而獨有這裡是一片澗谷。
「老師,弟子有事相告。」站在澗谷上方,對面之人向著澗谷深處傳音說道。
「過來吧。」一個老者的聲音,同時進入兩者耳中。
不到片刻,澗谷中,這一次,沙通是聽者,聽著對面之人把他的事情一一稟告了老者。
待這邊說完之後,老者一時沒有說話,卻是微微闔下了眼帘。
同一時間,沙通只覺毛骨悚然,一股無形的極大威懾力量從老者的身上散發開,遙遙地穿透出去。這個時候,沙通是真真切切地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而過了好一會兒,他卻聽到老者咦了一聲。
下一刻,老者的目光遞向沙通,直接對他說道:「把你的法術,再對我施展一次。」
沙通不敢怠慢,深施一禮後,一個火球再次放出。
「是這樣的嗎?」待火球又一次消散之後,老者這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