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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只是到二級三級,就是到了四級五級,應該也是這樣。
而格羅特身為五級上的武者,是這個世界武者階層中不折不扣的「上等人」。
他的傳承,必然是走上一路,與那些野路子有所區別。
所以方天早就對格羅特的這份秘錄,有所心理準備。
但當打開秘錄,看到裡面的東西,方天仍然感到有點吃驚。一時間,他甚至於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前世,正在翻著前世的連環畫。
畫中畫的那是什麼,怎麼那麼眼熟?
那長長的,像是繩索一樣的,而且張牙舞爪的玩意兒,是「龍」吧?
在前世,龍這種東西,歷來所說不一。
首先,西方龍和東方龍指的絕對不是一個東西,這是可以肯定的。西方龍近似於大蜥蜴,是一種爬行類動物,在外形上粗笨、重拙,和揚子鱷差不多。
東方龍則完全是虛構。
首先,在骨架上,它完全是蛇的外貌。甚至於完全有理由認為,龍的主體形狀,就是蛇。
而中國古代傳說中,伏羲女媧,便是人首蛇身。
但是龍和蛇不一樣的是,龍是有足的。
中國古代有一個叫做畫蛇添足的故事,畫者為人所譏。但他如果說他畫的是龍,那就一點毛病都沒有了。
然後,蛇是在地上走的,而龍是可以在天上飛的。
沒有翅膀怎麼飛?很好辦,「騰雲駕霧」。
司馬遷公公便在文章中對中國古代的一個傳奇人物老子有過這樣的一段形容:「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游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邪!」
不是在中國,也不是在原來的那個世界,在這裡,在一個神秘武者的小冊子裡,方天居然看到了和前世印象中一模一樣的龍的圖案,豈不是奇事一件?
更重要的是,方天知道這個世界其實也是有「龍」的。
火山龍。
一種會在火里吞噬岩漿的怪物,和小冊上這種似乎很秀氣又似乎很霸道的「龍」,沒有任何關係。
壓制住心底的好奇,方天細細打量。
這一份秘錄,同樣是採用圖案表述的方法。
這是很正常的,圖案表示,最簡潔,最明了,最周全。中國古代傳承下來的易經和河圖洛書什麼的,也全都是圖案傳承,不落一點文字。真等到用文字記錄,那中間已經隔了不知道多少光年的間隔了。
沒有三張三張地成一系列,這份小冊子,從頭到尾,就是六幅圖案,具體地說,是六條龍的圖案。
第一條龍,首尾相纏,盤在地上。
第二條龍,成彎彎曲曲的S型狀,遊走在水邊。
第三條龍,還是彎彎曲曲的S型狀,不過是纏在一棵樹上。
第四條龍,呈直線型,向山上爬。
第五條龍,還是呈直線型,向山上爬,但是身體沒有任何高低起伏,像是一根筆直的線。在山石突起處,身體是虛無所襯的。
第六條龍,首尾詭異對摺,懸在虛空。
就是這樣的六幅圖案。
也意味著一套高深的一到六級的武者傳承。
如果之前沒有看過歐文和安德森兩人的小冊子,沒有對他們的一到三級的武者鍛鍊有所了解,且有所歸納,方天對這六幅圖案肯定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這時,一切玄虛都不存在,借著三級的那種重合或者說對應,方天很快地摸清了這六條龍六幅圖案大致所要表達的意圖。
但是隨著細緻的推敲和分析,方天也隨之發現,這幾個圖案,每一個圖案都是很複雜的,並且其中任何一個圖案,都可以隨時和另外的幾個圖案嫁接。
也就是說,這幾個圖案,只能組合在一起,組合成一個整體,然後在這個整體中,其意圖才明顯,才層次化。
而如果把這圖案分拆開來,只拿出其中一幅來分析的話,則它涉及的鍛鍊項目,很可能同時貫穿了武者級別里的二、三、四級。
這種複雜程度,這種跨級別的鍛鍊方向,是歐文安德森的那種一對一,二對二,極其簡單明了卻又間隔分明的鍛鍊方式所無法比擬的。
而在實際的鍛鍊中,以方天目前的分析和估計,大概是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歐文和安德森他們鍛鍊,在一級的時候,只練一級的專有項目。在二級的時候,只練二級的專有項目。在三級的時候,同樣如此。
而格羅特的鍛鍊,從一開始,便是一到六級,循環往復的。只不過,不知其處在不同的級別時,其鍛鍊時的循環往複方式,一不一樣?
不論如何,在這兩種秘錄中,方天發現了簡單和複雜的區別,發現了分級性鍛鍊和連貫性鍛鍊的這兩種鍛鍊方向。
對于格羅特的這種複雜的、連貫性的鍛鍊,方天暫時沒什麼想法。而對於歐文和安德森的那種簡單的、分級的鍛鍊,方天想做一些改造,然後讓他們試試看。
其實方天以身試法是最好的,但是不論是武者的修煉還是法師的修煉,又或者說不論是身體的改變還是意識的改變,都是一個長期的漫長的過程。方天等不了這麼長的時間,他也不想等。
而目前已經有了一定積累,正處於將溢未溢狀態的安德森,無疑則是最好的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