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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並沒有打算直入正題,而是打算先繞一個彎子,講一個關於藏寶圖與探險的情節,來作為這個將要講的漫長故事的開頭。
卡拉多山腳下,紅石鎮中,楓林傭兵團大院,一個龐大的元素護罩外,小雨淅淅瀝瀝,無聲無息地降落在護罩上,然後沿著護罩外壁緩緩滑落地面,形成水窪或小溝。
護罩內,數千觀眾靜靜坐著,等待著。
而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故事,終於拉開了序幕——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名為拉莫爾山的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上,有一個名叫卡巴斯基的武者傭兵。這個武者修煉的很刻苦,天資也很好,在他三十歲的時候,不知不覺地就成為了六級的武者。」
拉莫爾山的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上、武者傭兵,這當然是一個容易引發在場觀眾共鳴的人物身份。
方天這一句說完,場中諸多觀眾大嘩,不少人震驚而起,然後發覺失態又立即回身坐下。那些四十多歲、五十多歲、六十多歲還在三級左右徘徊的武者,淚流滿面。
楓林傭兵團這邊,歐文為自己身為笨蛋而默哀,安德森更發現和小弟講的這人比,他就是腦呆。就是格羅特,也臉露異色。
稍等片刻,待場中平靜後,方天繼續:
「晉升六級之後,整整五年,卡巴斯基沒有一點進步。也不是沒有一點進步,而是功力每長進了一點,一夜睡過,就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場中再次大嘩,方天再次等待。
「有一天夜裡,睡覺的時候,卡巴斯基忽然不知不覺地就進入了夢境。夢裡,他好像聽到有人對他說:『你已經誤入歧途,回頭吧!回頭吧!』」
聽眾中,不少人心中大震,包括紅髮小子格羅特。
「『怎麼回頭?』卡巴斯基迷迷糊糊地問道。」
絕大多數的聽眾都豎起了兩耳。
「那個聲音卻沒有回答,只是不斷地在卡巴斯基耳邊說道:『回頭吧!回頭吧!』卡巴斯基心中焦急,一急,就醒了過來,然後發現自己渾身冷汗地坐在床上。」
「卡巴斯基以為是自己修煉的太過刻苦了,從而產生了幻覺,也沒怎麼把它當回事,沒幾天就把這個夢給忘了。他繼續修煉,繼續沒有什麼進展和收穫。」
「過了一個月,就在卡巴斯基把那個夢已經完全忘記的時候,這一天夜裡,那個夢,和上次的那個一模一樣的夢,再一次來臨。卡巴斯基又一次從夢中驚醒,冷汗淋漓。」
場中不少人驚訝地大叫了一聲。
「這樣的情況下,卡巴斯基再也無法認為那僅僅只是他自己的幻覺了,他也再也無法安心地修煉了。在他的疑神疑亡靈的狀態下,一個月又過去了,然後,那個夢境再一次來臨。」
「這一次,卡巴斯基心有準備,就在那個聲音說著:『回頭吧!』的時候,似夢似醒中,他猛地一個轉身,把頭掉轉了過去,然後,在他的眼前,他看到了一幅曲曲折折的線條。」
聽到這裡,不少武者的心都快要蹦出心口了。
「那個圖形雖然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了,但是卡巴斯基已經牢牢地記下了它。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幾乎不吃飯不睡覺地琢磨這個圖形,但是一直沒有什麼結果。等到他整整瘦了三十磅之後,他才無奈地想道:『聽說魔法師修煉的時候,有冥想法則,好像就是類似的圖形。那我看到的這個圖,會不會是一種冥想法則呢?』」
方天說到這裡,場中的聽眾,不論是武者還是魔法師,全都不由自主地把心提了起來。
「卡巴斯基又一想,不對!我明明是武者,那這個圖形又怎麼可能是魔法師的冥想法則呢?可是實在琢磨不出什麼東西的情況下,卡巴斯基最後還是決定,找魔法師來看看這個圖。」
聽到這裡,連沙迦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這個時候,他想到了大兄,想到了大兄晉升六級後,無論如何也無法找到走向七級的道路。小友講的這個故事裡,這裡,會有嗎?
「卡巴斯基找到相交多年的一位魔法師老友,這位老友看到這個圖之後,也是摸不著頭腦,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試驗之後,這個魔法師果斷地告訴卡巴斯基:『我敢以性命發誓,這絕對不是魔法師的冥想法則!』」
場中不少人「啊」地出聲。
「那就沒有辦法了。以後的日子裡,卡巴斯基為這個圖形傷透了腦筋,但仍然是一無所得。時光如水,歲月如流,匆匆,就是二十年過去了。」
場中一片靜默。
方天的這話,刺痛了場中太多太多人的神經,有許多武者或者魔法學徒,聽到這裡,心中黯然,甚至有很多人,不知不覺地便是潸然淚下。
人生,有幾個二十年?
他們之中的很多很多人,便如同故事裡的那個卡巴斯基一樣,要麼因為天資不夠,要麼因為沒有傳承,或者要麼因為其它的一些原因,浪費了太多太多的時間,以至於,在這個時候,在方天的故事中,在這千萬人靜寂的特殊環境下,忽然發現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是很多!
「有一天,卡巴斯基登上了拉莫爾山的山巔,那個時候,正是黃昏時分。殘陽如火,燦爛的晚霞鋪滿了整個天空,美得讓人沉醉。卡巴斯基看了半晌,卻是忽然長嘆一聲,嘆息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