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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寶寶覺得很有趣、這個白先羽一點也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嚴肅,他倒覺得白先羽好像和自己很投緣似的。
他是一個很風趣的老人。
可是對鍾無情來說,白先羽不是風趣,而是可怕,非常的可怕。
誰在第一眼看到白先羽的時候,都認為這是一個快要死的人,可是你再仔細地看一看,你就會發現,這絕不是一個平常的老人。
當他對你笑的時候,他和普通的老人沒有什麼兩樣,可是當他偶爾睜開眼睛的時候。目中的光就像是針尖一樣。
現在他已站在鍾無情的面前,只是那麼隨隨便便地一站。於是屋子不自禁地靜了下來。
屋子裡好像多了一樣東西,一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東西。
高漸飛的血液加快了流動,這無疑是驚天動地的一戰,這一戰一定會非常地精彩。
最關心的還是鐵拳,因為他也用刀。
白先羽的神刀只是江湖上的一個傳說,有時候已被渲染成一個神話。
現在鐵拳終於可以看到白先羽的刀了。
那究竟是一柄什麼樣的刀,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魔力?
最緊張的當然是鍾無情。
在面對秦寶寶這些人的時候,他非常的囂張,也非常的傲慢。可是現在卻不同了。
秦寶寶已看到,鍾無情的臉上好像已有了汗水。
在從從容容的白先羽面前,鍾無情緊張得好像要昏了過左。
秦寶寶不由地笑了,這一戰雖然並未開始,可是勝負已可以預料。
白先羽還在笑,那種只要是在老人的臉上都可以看到的笑。
他笑著道:「鍾無情,你為什麼還不出手?」
田笑忽地道:「因為他發現,就算他再練上個十年八年,也不可能是白大俠的對手。」
白先羽笑道:「可惜這種事情他是永遠也不會承認的。」
田笑道:「也許連我現在都可以殺了他。」
白先羽笑道:「你想試一試?」
田笑道:「想。」
白先羽笑道:「好,我也想看一看天下第一殺手殺人的手段。」
他手中的木杖輕點,「嗤」的一聲,田笑的穴道已被解了。
白先羽用的當然也是隔空解穴的手法,只不過他的手法要比鍾無情的高明得多。
他根本就不必做勢,只是隨隨便便地一抬木杖,田笑的穴道就被解了。
田笑走到了鍾無情的面前。冷冷地道:「你是否記得十年前,你殺過一個人?」
鍾無情道:「我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田笑道:「可是那一個人你一定不會忘記,因為他為了救自己的朋友,寧願用身體纏住你的劍。」
鍾無情道:「原來那一天逃走的人就是你。」
田笑道:「所以我今天來報仇了。」
鍾無情道:「好。」
他已出手。
在他進來,一直到現在,誰也沒有看到他的劍,誰也不知道他的劍在他身上的什麼地方。
現在大家已看到了。
劍就在他的袖中,一柄極狹,極薄的劍。
袖中劍。
劍光一閃,就到了田笑的咽喉。
誰也不可以形容這一劍的速度,就像誰也不可以形容閃電的速度。
這一劍出手就到了田笑的咽喉,好像劍本就在田笑的咽喉一樣。
這樣的速度,誰可以抵擋?
鐵拳看到這一劍的時候,心裡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如果這一劍是刺向自己,那麼自己肯定死定了。
高漸飛也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如果剛才鍾無情用出這樣的一劍,自己絕不可能打中鍾無情的鼻子。
因為在自己還沒有出手的時候,自己就是一個死人了。
大家都好像有一種同樣的感覺——幸虧這一劍刺的不是自己,而是田笑。
田笑有沒有把握接下這一劍?
田笑沒有接,也沒有擋,更沒有避,他也出刀。
閃電般地出刀。
刀光一閃,也到了鍾無情的咽喉。
大家都可以看得出,田笑的這一刀要比鍾無情的劍慢一點點。
只慢一點點。
也就是說,當鍾無情的劍已刺中田笑的時候,田笑的刀還不能刺中鍾無情。
可是,田笑的這一刀已貫注了真力。
所以就算是鍾無情一劍刺死了田笑,田笑的刀也同樣可以要鍾無情命。
在田笑出刀的時候,大家都不禁地叫了起來,可是等這一刀刺出之後,大家才發現。
對付鍾無情的快劍,田笑的方法是唯一的方法。
鍾無情會不會和田笑一命換一命?
這是不可能的。
每一個人,不管他是什麼人,哪怕只是一個最下等的人,他也一定認為,自己的命要比別人的命值錢得多。
「叮」的一聲,刀劍相觸,鍾無情的劍已盪開了田笑的刀。
鍾無情的第二劍已刺出。
他這一劍好像更快,他好像隨時都可以刺出最快的劍。
田笑的第二刀能不能和他的第一刀一樣快?
田笑想也沒有想,他的刀又已刺出。
他在刺這一刀的時候,好像根本不知道鍾無情的劍會殺了自己。
更讓大家驚訝的是,他的這一刀也不是刺向鍾無情,而是刺向白先羽。
鍾無情的劍在刺到中途的時候,也忽地轉向,劍的目標,也同樣是白先羽。
幾乎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地驚呼了起來。
幾乎的意思,就不是所有的人了。
只有一個人好像早已料到。
這個人就是秦寶寶。
他只是笑了。
笑的人還有一個。
那就是白先羽。
白先羽也笑了。
在他笑的時候,大家都好像看到了有一種如寒星般的刀光一閃。
誰也沒有看清這一刀的出手方位和角度。
不過大家都很清楚。
白先羽已出刀。白先羽的神刀。
大家早已想看一看傳說中白先羽的神刀。現在大家終於看到了。
可是等到這一件事過後,有人問起鐵拳或是高漸飛:「那究竟是一柄什麼樣的刀?」
鐵拳和高漸飛都回答不出。
他們雖然看到了那一刀,可是就像沒有看到一樣。
如寒星般的刀光只一閃,鍾無情和田笑已退開。
他們的身上還是好好的,衣服也是好好的。
他們手上還是有刀,有劍。
可是他們的表情就像是一個死人。
最起碼是一個快要死的人。
白先羽雙手拄著木杖,臉上輕輕地笑著,他的表情很有趣,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秦寶寶忽地對白先羽道:「你怎麼知道想殺你的人是田笑?」
白先羽笑道:「你怎麼知道我知道?」
秦寶寶笑道:「因為如果你不知道,你現在就是一個死人了,沒有一個人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能夠接得下鍾無情和田笑的聯手一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