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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老人的目光,三恨道人忽地覺得咽喉間有一點發乾。他想說些什麼,但別人只聽到他的咽喉「咕噥」響了一聲。

    老人嘆了一口氣,道:「想不到你居然用出『飛雪無痕燕雙飛』。」

    三恨道人也嘆了一口氣,道:「是的。」

    聽到「飛雪無痕燕雙飛」的時候,幾乎每一個人都忍不住叫了一聲。

    「飛雪無痕燕雙飛」是一種暗器的名字,一種有史以來江湖上最可怕的三種暗器之一。

    這種暗器和「暴雨梨花針」、「天絕地滅花雨神針」號稱江湖三大絕命暗器。

    所以十幾年前,江湖上的八大掌門人會聚華山之巔,一致裁定,不許用這三種暗器。

    若誰敢抗命,八大門派共逐之。

    想不到三恨道人竟用出了「飛雪無痕燕雙飛」。

    老人不停的搖頭,不停的嘆氣,好像做錯事的人並不是三恨道人,而是他自己一樣。

    三恨道人忽地問道:「中了『飛雪無痕燕雙飛』的人是不是無藥可救?」

    老人點了點頭,道:「是的,絕對無藥可救。」

    三恨道人的臉色忽地也變了,變得就像鐵拳的臉色一樣白。

    就好像他也和鐵拳一樣,中了「飛雪無痕燕雙飛」。

    秦寶寶一直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一直沒有說話,不過他的眼睛漸漸的亮了,亮得就像黎明時天上的一顆明星。

    老人和鐵拳不知什麼時候己走了,其它的人也漸漸的散去。

    大家似乎都有一種不祥的預兆,總覺得有一種災難將要降臨。

    倒塌的房前只剩下四個人,三恨道人、顏如海、泰寶寶、胡風。

    「快刀」胡風居然還沒走。

    秦寶寶問道:「你為什麼還不走?」

    胡風笑一笑,道:「莫非你忘了我和三恨道人有賭約在先,所以我當然要看到他死。」

    秦寶寶道:「你真的認為你今天一定會贏?」

    胡風道:「當然,一百萬兩絕不是一個小數目,我當然不會把一百萬兩銀子拋在水裡的。」

    秦寶寶道:「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他眨了眨眼睛,很神秘地笑道:「莫非你就是田笑?」

    胡風笑了,道:「我之所以敢賭,是因為我知道來的人是田笑,因為這早不是秘密,風先生如果想殺三恨道人,好像田笑是最適當的人選。」

    秦寶寶道:「是的。」

    胡風又笑道:「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好像已不是問題。」

    秦寶寶道:「為什麼不是問題?」

    胡風道:「因為你已見過田笑,我相信眼下任何一種易容術都騙不過你的。」

    他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是田笑,你又怎能看不出來。

    秦寶寶仔仔細細地看了看胡風,道:「不錯,也許你並不是胡風。但你絕對不是田笑。」

    胡風忽地又問秦寶寶,道:「你也沒有和人打賭?」

    秦寶寶道:「沒有。」

    胡風道:「你當然也不是田笑。」

    秦寶寶道:「當然不是。」

    胡風道:「那麼你為什麼不走,為什麼要留下來呢?」

    秦寶寶笑了笑,道:「看來我只好用三個字來回答你了。」

    胡風道:「哪三個字?」

    秦寶寶道:「我高興。」

    胡風道:「你留下來的原因是因為你高興。」

    秦寶寶歪著頭道:「難道這個理由不充分嗎?」

    胡風笑道:「當然充分,你高興留下就留下,你高興走就走,連衛紫衣都拿你沒辦法,還有誰拿你有辦法?」

    他們在這邊談的很開心,顏如海和三恨道人卻沒有聲音。

    三恨道人一直沒有說話,自從那個神秘老人走了以後,三恨道人就一直沒有說話。

    在別人眼中,他好像一下子變成了死人。

    看來田笑己不必來了,看三恨道人現在的樣子似乎任何人都可以要他的命。

    顏如海忽地道:「『飛雪無痕燕雙飛』真的無藥可救?」

    三恨道人麻木地點了點頭。

    顏如海道:「那個老人究竟是什麼人,你為什麼對他的話就這麼相信?」

    三恨道人沒有說話,他在顏如海的耳邊說了幾句,顏如海臉色大變,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他失聲叫道:「真的是他?」

    三恨道人道:「絕對是,難道你沒有看到鐵拳的拳頭嗎?除了那個人,誰教的徒弟有這麼可怕的拳頭?」

    顏如海道:「這就是說,『飛雪無痕燕雙飛』絕對是無藥可救。」

    三恨道人不禁嘆息,他道:「如果你現在走,也許還來得及,你本沒有必要來陪我的。」

    顏如海搖搖頭,道:「我是一個讀書人,我知道我自己怎麼做,所以你千萬不要勸我。」

    三恨道人看看顏如海良久,才道:「我一生中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的確是死而無憾了,好,我不勸你。」

    胡風一直在聽三恨道人和顏如海的談說,他是一個賭徒,一個下了大注的賭徒,所以他對所有的一切都很關心。

    現在他更加放心了,他看得出,也聽得出,甚至連三恨道人自己對自己都沒有多大的信心,所以這一次他贏定了。

    他向秦寶寶道:「如果這一次我贏了,我一定請你吃飯。」

    秦寶寶道:「你怎麼知道你會贏?」

    胡風笑道:「因為他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個死人一樣,也許根本用不著田笑來,任何一個人都能要他的命。」

    秦寶寶笑了一笑道,他並沒有對胡風的話表示反對。

    他好像在思考一個很重大的問題。

    胡風開始走了,他並沒有走遠,他只是找了一個離三恨道人最遠,卻可以看到三恨道人的地方。

    這個地方是一個很小的亭子,亭子雖然已很殘破,居然還有幾個長凳。

    胡風在一張長凳上坐了下來。

    他覺得很愜意,就連剛才被鐵拳打落兩顆牙齒也好像不疼了。

    他想,這時如果有一杯好酒喝,那該有多好!

    他剛想到「酒」的時候,就聞到了酒香。

    一個青衣漢子正好挑著兩桶酒,晃晃悠悠地從亭子邊走過。

    挑擔賣酒是一種很古老的行業,梁山泊的「白日鼠」白勝就是以賣酒為生的。

    不過白勝的酒中有蒙汗藥。

    這個青衣漢子的酒桶里會不會也有蒙汗藥?

    胡風揮了揮手,道:「賣酒的。」

    賣酒的青衣漢子不過三十多歲,可是看上去要比實際的年齡大二十歲。

    一個整日沿街賣酒的人,當然要比常人老得快,也許這兩桶酒就是一家生活的指望。

    青衣漢子聞聲走上了亭子,哈腰放下擔子,道:「客官,你要酒?」

    胡風道:「你的酒酸不酸?」

    青衣漢子笑道:「客官說笑話了,我余老大賣酒二十幾年,從來沒有人說我的酒是酸的,上一次金大財主做壽,還特地叫人讓我送兩桶酒去呢!」

    胡風道:「看來你的酒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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