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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招交手極快,刀光劍影,一閃而過。
藍福搶制先機,長劍忽然回擊「斗轉星移」,凌厲劍風中,撒出一片寒芒。
這一劍括中藏變,殺機隱隱。
冷佛天蟬大聲喝道:「好劍法啊!好劍法。」
話出口,戒刀也同時遞出。刀劍相觸,兩人同時向後閃開。
江曉峰看兩人動手幾招,極盡變化之妙,但卻是個平分秋色之局。心中暗道:「少林如有此等高手三五人,再佐以寺中弟子,和那名震天下的羅漢陣,也許能夠阻攔住藍天義這番奇襲攻勢了。」
突聞波波兩聲,似是有物墜地。
凝目望去,只見半截戒刀,和一段利劍,跌落在實地之上。
再看藍福手中之劍,和冷佛天蟬手中的戒刀,都已是殘劍、缺刀,各斷一節。
原來,兩人各運內力的一擊,竟使得百鍊精鋼的長劍、戒刀,斷去了一截。
天蟬冷冷說道:「你可要易劍再戰?」
藍福道:「斷劍也是一樣。」
天蟬道:「那很好。」
揮動半截戒刀,欺身攻上。
雙方以半刀斷劍,以展開一聲激烈絕倫的惡習斗。這一番搏鬥,更最激烈絕倫。雙方絕招連出,看的人眼花繚亂。
冷佛天蟬手中的戒刀,雖然斷去了一截,但刀法招術的兇狠,毫釐未減,刀刀具都指向藍福的致命要害。
藍福的斷劍,也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勢,封、點、劈、刺,極盡變換之能。
雙方的搏殺,雖然如奔雷閃電一般,但刀、劍卻未再出接。
四周圍觀之人,一丈內,都能感覺到那強烈的刀風和劍氣,刺肌寒膚。
君不語搖搖頭,低聲對江曉峰,道:「這是一場武林中極為罕見的惡戰,刀招劍法,各極玄妙,我一生中,見過了無數次的劇烈惡戰,但這一次,卻是最為激烈的一戰了。」
江曉峰目光轉動,只見羅清風等,都以為那激烈的惡戰吸引,全神貫注。
需知,習武之人,如若能看到高手過招,獲益甚大,不但可以借作鏡鑒,才慧較高之人,還可學得幾記奇招,日後再勤加習練,無人指點,亦可自通。
江曉峰看四下無人留意自己,低聲接道:「如若那冷佛天蟬,能夠勝過總護法,少林寺或可免去今宵大劫。」
君不語搖搖頭,用極微的聲音應道:「別忘了教主也來到了此地……」
語聲稍一停領,改用傳音之術,接道:「再說那冷佛天蟬未必能是藍福的敵手,藍福胸羅極博,而且經驗豐富,如若久戰下去,藍福隙然了那冷佛天蟬的刀法變化之後,必有破解之法。」
江曉峰也用傳音之術,道:「這藍福的成就,如此之高麼?」
君不語道:「不錯,就目下武林中人而言,不論他天賦才智,如何的高,但也無法強過金頂丹書和天魔令啊!」
長長吁一口氣,又道:「如論這藍福的才質,不過中下之屬,就是那藍天義也不過略強藍福一籌而已,但他卻得到正邪兩道中的寶典。」
江曉峰心中暗道:「原來如此,無怪那藍夫人要勝她的丈夫一籌,原來,是她的智慧又強過丈夫一籌。」
君不語望了場中搏鬥的形勢一眼,目光又轉到江曉峰臉上,仍用傳音之術,說道:「丹書、魔令如若落在你手,不用十年,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搏殺藍天義和藍福,成就要勝過他們十倍。」
江曉峰道:「如是那丹書、魔令,落人君兄之手呢?」
君不語微微一笑,道:「我也可以殺了他們。」
江曉峰道:「藍家鳳的才慧如何?」。
君不語道:「了不起的才華,不過,她在嬌寵慣養之中生長,還未成熟,性格亦未完全獨立,但近年的重重磨難,可促成她提早成熟,如若她能得丹書、魔令之助,其成就決不在你之下。」
又回顧了場中搏鬥的形勢一眼,接道:「如是丹書、魔今能落在王修手中,他的成就將更為高人一籌。」
「小弟看君兄的才情,似是不在神算子王修之下。」
君不語道:「我不如他甚多,可惜的是,他二十年最寶貴的時光,未用在習練武功之上,如若單說他的武功,實也不算高強。」
江曉峰道:「那他把才智用在了什麼地方?」
君不語道:「用在了星卜和五行奇術之上,目前,他還未人大成之境,但江湖形勢變遷,逼的他非得出山不可,他要救人,也得自救,因為藍天義的天份雖然不高,但數十年的江湖歷練,陰險卻有過人之處,一旦藍天義成了號令武林的盟主,王修乃是他必殺之人。」
江曉峰道:「君見高論,無一不見解精微,叫人敬服,王修盛名之下,自無虛士,但兄弟的看法君兄智計和學識,決不輸他。」
君不語道:「我們兩人不能比。」
江曉峰道:「為什麼?」
君不語道:「神算子名頭太大,天下英雄,很少不知道他經世之才,滔滔雄辯的說服力量。凡是和他交往之人,無不小心翼翼,怕上他的當,事先已有了很充分的準備,事後又要三思而行,縱然他才華過人,但因人人都對他有著戒心,收效事倍功半,至於我,在武林中籍籍無名,沒有人對我戒備,我又很少和人交往,辦起事來,自較容易。」
江曉峰道:「原來如此。」
君不語還想說什麼,但搏鬥場中,已有了很大的變化。
但聞嗆嗆三聲金鐵相觸,藍福和冷佛天蟬,兩條交纏盤旋的人影,霍然分開。
凝目望去,只見兩人手中的斷劍,牛刀,又少去了一截,幾乎只餘下了刀把、劍柄。原來,兩人各運內力,又硬拼三招,刀劍各斷三截。
藍福似是已手握勝券,穩操勝機,冷笑一聲,道:「大師除了施用戒刀之外,不知還能使用什麼兵刃?」
冷佛天彈已不像初現身時那般冷傲逼人,沉吟了片刻,道:「老衲一生中只有戒刀。」
藍福道:「好!叫他們送一柄戒刀來,咱們換了兵刃,今日之搏。不死不休……」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你是老夫所見用刀之人中,刀法最強的一個,你如願歸附我天道教下,老夫願向教主保薦,日後由你統領嵩山少林分壇。」
冷佛天蟬對藍福重名引誘,全不動心,一臉冷漠的說道:「老衲生性如同閒雲野鶴,不慣於名位束縛。」
藍福道:「閣下在少林寺聲譽並不很好,但老夫相信你的武功,在少林寺中必定是第一流中首座高手,這也許就是少林寺掌門方丈,對你屢犯戒律,不予重懲的原因。但總有一天,你將身受少林門規的重罰,不丟性命,也將會被廢去你數十年苦練而成的武功。」
冷佛天蟬似是被藍福言語打動一般,沉吟了一陣,道:「多承誇獎,老衲在少林寺中,只不過是二三流的人物,敝寺掌門乃得道高僧,執法有據,如是老袖犯了該受重懲的罪,那也是理所身受。」
藍福怒道:「老夫念你一身武功來得不易,才這般好言相勸,你既不肯聽從,老夫就不能留你活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