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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低沉聲音道:「我似乎看到他們一行人中減少了一些。」
第二個人哈哈一笑,接道:「咱們距離甚遠,如何能夠看得清楚?你不用疑神疑鬼了,咱們該回莊院中去了。」
那說話的聲音,距離江曉峰不過一丈四五外,江曉峰屏息凝神,連大氣也不敢出。
只聽一陣衣袂飄風之聲,兩人似已同時離去。
江曉峰長長吁一口氣,忖道:「神算子果然是非同小可,料事之能,實非常人可及。」
又足足過了頓飯工夫之久,聽得王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江少俠,請過來吧!」
江曉峰探出頭來,四顧無人,才緩緩站起身子循聲尋去。
其實,王修就在江曉峰停身處三丈左右,江曉峰行過去時,巢南子早已先在。
江曉峰一見兩人之面,急急說道:「兩位都聽到了麼?」
王修微微頷首,一面拍著草地,說道:「你坐下來,咱們慢慢的談。」
江曉峰坐了下去,道:「老前輩的料事之能,實是叫人敬佩。」
王修淡淡一笑,說道:「我也不過是姑且碰碰運氣罷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事情的發展和我預先的推想,有些不同了。「
這時,江曉峰和巢南子,都已對王修生出了無比的敬佩之心,兩個人同時說道:「願聆高論。」
王修道:「第一,這兩個人的武功很高,出了那莊院之後,我一直留心著是否被暗樁盯梢,但卻沒有發覺到有什麼可疑之處,這草叢四周,僅有的幾株大樹,我都用心瞧過,沒有藏人,那是說他們在很遠的地方監視著咱們,而且兩人進人草叢之後,我們一直未聽出他們步履之聲,這證明他們的武功,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
巢南子不住點頭,顯然他也未聽到兩人的步履聲。
江曉峰心中暗道:「兩人既然都未聽到,我也不用說出來了。」
但聞王修接道:「那莊院名叫巫山下院,證實我先前的推想,這莊院是藍夫人所建,和巫山門有著很密切的關係。」
江曉峰道:「聽兩人對話的聲音,距離我們很近,幸好是有一個反對,如是兩人稍為搜尋一下,就可能找到咱們。」
王修笑道:「錯的是他們的爭論,如是他兩人一語不發,站在那裡等一陣,不用搜尋,就能發覺咱們了。」
江曉峰道:「這情形不是和老前輩的看法一樣麼?又有何處不同了?」
王修搖搖頭,道:「大不相同,過去,我只是覺著那莊院和巫山門有關,藍家鳳率眾而去,用意在掩人耳目,我料她在這一段時間之後,很可能去而復返,咱們要設法探聽出來她的用心,如何對付藍天義,以便於暗中配合,現在,我發覺,巫山下院中,一直留有看守的人,就算咱們在那莊院中時,他們也有人守在那裡。」
巢南子道:「那莊院中」在有人,何以竟會容許咱們留在那裡?「王修道:「因為咱們一直沒有侵入他們的重要所在,而且咱們人數眾多,既然沒有侵犯到他們,他們也不惹咱們了,只是在暗中監視罷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老前輩見一知十,觀察入微,實是叫人佩服。」
王修神色肅然的道:「但咱們今夜中進入巫山下院時,可能遭遇的危險,也增加了很多,所以,咱們要特別小心一些才成。」
巢南子道:「藍家風既已成為抗拒天道教的一股力量,和咱們不謀而合,咱們似乎是用不著再涉險進入那巫山下院了,縱然那巫山下院中有什麼隱密,對咱們也是有益無害。」
王修道:「道長話雖有理,但藍夫人訓練的人手,必然加有禁制,只不過,她的手段、方法比那藍天義更高一籌,那些人也更自由些,外人瞧不出來罷了。」
江曉峰搖頭道:「就算如此,咱們也無能幫助他們啊!」
王修笑一笑道:「照在下的推斷,那巫山下院,保存著一件極為珍貴之物,這件東西,藍家風可能還不知道,就是那看守之人,只怕也未必清楚。」
巢南子啊了一聲,道:「有這等事,那究竟是一件什麼樣的物品呢?」
王修道:「目下在下亦無法答覆。但我可以斷言,那是件很珍貴的寶藏,所以,咱們一定得進人莊院中瞧瞧。」
巢南子道:「如是和守莊之人照了面又將如何?」
王修說道:「最好能夠把他們制服,但不可傷了他們。」
巢南子和那灰衣人動過手,知曉厲害,心中暗道:能夠支持上三十招只怕就很不容易了。
但聞王修道:「現在,咱們三個人,分成三班,一人當值,兩人休息,儘量設法保養體力。」
三人就在深草叢間,分班休息。
約到初更時分,王修喚醒了兩人,道:「咱們把臉上掩遮一下,不要讓他們瞧出我們的身份,立時動身。」
三人稍為改裝,又趕往巫山下院。
幾人都已熟悉路徑,尤以王修記的更是清晰詳明。
輕車熟路,夜色掩護,三人很快的便接近了巫山下院。
攀登上一棵大樹,凝目向莊院中望去,不見點光微火,一片漆黑。
江曉峰低聲道:「諾大一個莊院,房舍連綿,咱們不能每一個房間都查看一下。」
王修道:「咱們不能查看,舉動愈是隱密愈好,而且還要有極大的耐心等待……」
語聲一頓,接道:「咱們現在進去。」
三人躍下大樹,越牆而人。
王修當先帶路,閃人了走廊之中,低聲對江曉峰道:「如是遇上了他們,動手時愈快愈好,最好能一出手就制服他們。」
江曉峰點點頭,道:「晚輩記下了。」
王修沿著走廊緩步而行,步履極慢,小心異常。
三人費了近一個時辰的工夫,走遍了整個的莊院,一直是未發現什麼。
巢南子低聲說道:「王兄,咱們這樣繞著房子走動,只怕是很難發現什麼。」
這時,三人停身在大廳外走廊中一根大木柱旁邊,王修背靠在木柱上,正想得十分出神,好像根本未聽到巢南子的問話。
兩人細瞧王修神色,知他正在運用思考,不便驚擾,只好靜靜的站著。
大約過了有頓飯工夫之後,王修突然一語不發的向前行大。兩人不知他用意何在,但卻沒有出言追問。
他們在這座莊院之中住了數日,對這座莊院十分熟悉。幾人目光過人,又是一直在夜暗中行動;雖是房中更為黑暗,三人的目力,亦能適應。
王修直行灶台前面,蹲下身子,右手伸入了灶門內,似是想從火灰的熱度上,判斷出這座巫山下院中,是否住得有人。
巢南子、江曉峰,靜靜的站在一側,兩人一直都忍著未多問話。
片刻之後,王修突然掏出了許多柴灰,裝入了口袋之中。
然後,起身行出了廚房,同時搖搖頭,示意兩人不要多問。
江曉峰和巢南子心中雖然納悶,但王修既然示意不要多問,兩人只好默默不語。王修似乎是胸有成竹,離開了廚房之後,便直奔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