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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喇嘛急呼:『二位師弟!用迴旋手法,飛撥開路,凡試出丈內無阻擋地方,勇往直前,千萬不要被幻景迷惑。』
這話說得還算正確,三人同時施為;各擲出隨身外家兵器——鋼鈸,但見三鋼鈸前逐後隨,金光繞繞,與月爭輝,時而發出風嘯盤、磨擦聲,在深夜中,格外顯得震耳。
那三隻鋼鈸,去而復返,如此試探何止十次,人也跟進十丈開外,倘三喇嘛再擲三五次,則幻像均失,勢必逃出梅娘布置的『亂石陣』——『亂石陣』說來很玄虛,其實是梅娘按生克之理,陰陽變化之功,擺上幾塊石頭而已,真是妙不可言,不可思議。
驀地金鈸交鳴,一聲巨暴,旋飛半空的三隻鋼鈸,被一位使鐵扁擔的黑大個子一擊落地不用細說,黑大個子是隱身放大廚房小六子了。
大喇嘛反應快,一探身搶起二銅鈸,並分別交給兩位師弟,惟大喇嘛也倒抽口涼氣,黑小子好大力氣呀?
未容三喇嘛出手,小六子掄起重逾百斤鐵扁擔殺了過來。
大喇嘛等人,三對一,一夥兒齊上,由於顧慮鐵扁擔太重,未敢急架相還,倘若被對方砸中,雖是鐵布衫硬工夫,照樣會骨裂筋斷。
幾於同時,那看似無物卻有物,又若有物卻無物的幻境,間爾冷箭射來,而射出之箭竟專找三喇嘛『罩門』——眼珠子下手。
指揮射箭是護衛軍耿善將軍,他是隱藏於一片叢林中攻襲敵人的。
這一來更使三喇嘛手忙腳亂,顧此失彼了。
若以武功言之,小六子自非敵手,卻能逼使三喇嘛只有採取游斗,避實就虛打法相周旋,但大喇嘛等人避實就虛打法並未得逞,相反的,初生貓兒凶似虎,卻一味的猛玟,那把鐵扁擔舞的呼呼作響,尤其招數變化莫測,小六子似乎是得理不讓人了。
大喇嘛有他一廂倩願想法:『看你黑小子有多大力氣,再過五十招,不被打死,嘿嘿!
也會活活累死!』
他題然還有絕招未用,更希望小六子力盡體衰,手到擒來………
此時哈里發動的『黑風術』,挾著悽厲吼聲,早已接近藏王寢宮,而梅娘興王妃郝香琴呢?一在自己下棋,一卻作壁上觀,至於外面的鬼哭神號,厲盤驚魂,卻好似充耳不聞。
梅娘的對方棋子忽然自動走了著雙炮將,在相棋來說,本是殺招,必死無救,然而梅娘洞燭機先,早已埋伏馬行日字,斜側里一馬將對方頂頭炮吃掉,這一來化險為夷,危機立解。
不用說對方也者,代表哈里國師了。
這當口哈里的黑風,眼看已經穿透廳門,不料黑風近而復退,門又不見。
梅娘鬢角見汗,更加全神貫注,那枚吃頂頭炮的馬,又跨上一步,造成了『雙馬盤糟』
局面,這一來,使哈里老將,進退不可,上下又不能,形成了必死之局,逼得他只有棄將而逃,拱手認輸。
哈里陡見黑風倒卷,反而向他吹來,忖知大勢已去,嘆息一聲,必遇高人,但他非等閒
,雖鍛羽而去,亦已觀察出高人用的陣式,是奇門遁甲的『五行生剋顛倒陣』,只有見機而逃,免得對方再變換陣式,來個反撲,後悔莫及了。
當哈里希望大,失望更大,撤退之際,小六子與三喇嘛之戰,已險象叢生,漸感不支。
小六子倒非力氣用光,而是所學招數,全部告罄,在不得已情況下,只好招數再來一遍。
大喇嘛看出破綻,連連用田三絕招,最後一招卻是單鈸分襲,飛襲小六子面門。
小六子人憨頭腦靈,卻用鐵扁擔,來了招不在招數內的『纏頭裹腦』,『當』的聲便把大喇嘛飛砸的鋼鈸擋了回去。
胡亂的一招,該是僥倖了,可是小六子卻認為不按規矩蠻幹,才是以少勝多的上上之策哩。
是以他左插花、右插花,亂桶一陣,儘管不合章法,倒也煞風凜烈,幽光繞體。
大喇嘛向二位師弟吩咐道:『黔驢技窮矣,速各取一個方位,雙鈸同飛,看看黑小子會有幾個腦袋?』
三喇嘛幾於同時,各占了有利位置,不料一聲呼嘯,哈里撤退暗號傳到了……
『樹倒猢猻散』,三喇嘛判斷出連師父八成都吃了癟,在敵情不太了解下,焉有不會合哈里逃走之理呢?
哈里連密室也未去,就和三名弟子匆匆趕回『大龍王寺』。
略作休息,哈里喚來三喇嘛和皮厚以及黑衣護法——黑衣護法是已戰死的白衣護法師兄,出身黑道,較其師弟白衣護法較機智,武功亦超出白衣護法甚多。
皮厚就是誑騙郝奇至馬戲團那名壞蛋了。
哈里先命大喇嘛報告昨晚凌晨作戰經過。
大喇嘛毫不掩飾乃將因於敵方不知何名的陣式中,因而所有喇嘛兵非死即傷,他師兄弟僅和一黑小子廝殺,如非有冷箭助戰,黑小子勢必死於飛鈸之下,此時正是哈里師父撤退暗號傳來,只好放黑小子一馬,趕同大龍王寺………
哈里並未解釋受對方高人的『奇門五行顛倒陣』阻礙,連個入口都未找到的丟人事說出,仍然大言不慚的道:『這次未能成功,且看下次好了。』
其實!他已對梅娘布置的『奇門五行顛倒陣』有著大部份了解了。
黑衣護法道:『報告教主,所謂下次行動,究竟大約在何時?』
皮厚亦掩口道:『有謂『兵貴神速,奇兵致勝』,以教主上通天文,下曉地理,蓋世絕學言之,只要大舉興兵,還愁跳樑小丑們不摧枯拉朽,死路一條條?』
哈里冷笑道:『皮厚你也太不自我最力了,若是對方是平庸之輩,本教主還肯放棄宮中密室基地,逼得非返回『大龍寺』嗎?』
『再坦白說吧!』又緊接著:『本教主夜觀天象,主現在動手,對我方百害而無一利,只有牢守『大龍王寺』,得待機求變,但是………』
皮厚道:『但是怎樣呢?』
『到了今天不能不告訴你們了,八成還未聽過本代教主還有位師父吧?』
大喇嘛道:『先請教恩師,教主二字,為甚麼加個『代』字呢?』
『我是替你師祖表面擔任教主,他老人家此時此刻仍不願出現江湖。』
『必定有原因了?』
『不錯!武林早已傳聞黑煞魔君駕歸道山,所以家師不想早日震驚武林——則黑煞魔君不現身江湖則已,一現身即是席捲武林,君臨天下局面。』
『那師父為何強調起師祖的聖諱呢?』
『老實說吧!你師祖早已暗中推算,曾面示為師,若是此時企圖推翻藏朝,等於逆天行事,所以要得到他老人家首肯,方可行事。』
『可是師父已經採取行動了。』二喇嘛免不掉插上一句。
哈里道:『雖是昨晚採取了行動,但僅也是試探性質,結果卻出人意料的不太理想,是以為師用獨門的傳訊方法,稟知恩師,請他指示,當然老人家親來主持,更是求之不得。』
話剛說完,哈里恭立凝聽,原來是黑煞魔君用『蟻語傳言』告訴他屏退左右,即將晤面哈里大喜遇望,立時斥退在座人,果然黑煞魔君橡條幽靈似的蒞臨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