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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遵芳命,小二………』
小二急忙跑來,天山書生立即點了一桌子菜,惟菜中多半是魚,他知道年輕女子喜歡吃魚,投其所好了。
年趕女子』』粉蝴蝶道:『為甚麼不叫些酒呢?』
天山書生笑道:『耽心賢妹不勝酒。』
『難道不高興人家喝酒嗎?』
『只是說說而已。』
『喝多了,不是又可以………』
話聲低了,臉也紅了,不用說,粉蝴蝶因酒醉,被天山書生占了便宜,有了肌體之交。
『賢妹!』天山書生皮笑肉不笑的道:『說良心話,是不是忘不掉虛情假意的奇兒?』
『恨不得殺了他,除非見不了面。』
『如果見了面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話說的很技巧,既不說殺奇兒,又不說不殺奇兒,究竟粉衣少女粉蝶兒是何等身份?
與奇兒又是怎樣的關係呢?
酒菜已到,天山書生特別加了一壺狀元紅,可是菜方面,儘管多魚,也非常講究。
有珍異的白鱘魚、銀魚、洞庭蝦,真不愧『兩湖熟,天下足』這句諺語。
天山書生一個勁敬酒,粉衣少女卻酒到杯乾,她是不是還圖享受天山書生龍馬精神?抑或別有懷抱呢?
未料到兩人談話,儘管很低,仍被有心的兩位座上客,在鄰桌聽得一清二楚。
這兩名座上客,一是性情粗獷的鐵蛋,另一位卻是作事較有分寸的劉誠。
他兩同道而而,來到岳陽,是給郝奇打前站的。
用不著解釋郝奇已踏上江湖第一步路了。
『劉大哥!』鐵蛋壓聲道:『弄清楚那一男一女是什麼人嗎?』
『男的是天山毒斗出身的天山書生,女的卻不清楚,看她那身打扮,近乎全裸,決非好人。』
『女的是好人也是壞人,為救郝奇,她原本該殺我,卻故意的放了俺鐵蛋一馬。』
『她是誰呢?』
『藏王多倫的假女兒拉娜公主。』
『會是她?』
『曾見過一面,錯不了,她曾用月牙刀抵住俺脖子竟不殺我,你說是不是好人呢?』
『在鐵兄來說,應是好人。』
『與魔頭天山書生一個被個演妖精打架,該是壞人了!』
『差不多!』
『沒聽他倆談話,語氣中,拉娜是酒後失貞的。』
『這點倒沒注意,呀!拉娜和天山書生走了。』
天山書生搖起摺扇,後面跟隨,口中還朗誦一首詩:。
遙望洞庭山色翠,白銀盤中一香螺。
兩人背影消失了。
鐵蛋道:『想不到天山書生還會作歪詩哩!』
劉誠強忍不笑道:『那不是歪詩,是前賢劉禹錫先生描寫洞庭湖『君山』的即景詩句。』
『高才!高才!』鐵蛋傻乎乎道:『不意劉大哥還滿肚子學問哩!』
『那裡!那裡!我們也該回客棧等候郝奇老弟了。』
結罷帳,走出『八仙樓』,不遠就是劉誠,鐵蛋與郝奇約定見面的『岳陽客棧』。
岳陽客棧,可說是『岳陽』最大一家客棧,但也有極簡陋的普通房間,為了減少人注意,他倆訂了三間普通單房,另一單房是給郝奇準備的,這等住法,還有一大好處,可以從後破窗跳出,深夜互通消息,就是隔著木板牆,照樣可以彼此連絡。
落腳後,劉誠與鐵蛋聚在一起,討論的無非如何調查『一統教』『岳陽堂』虛實,和該勢力發展情形,鐵蛋道:『依兄弟之見,何如擦黑之際,由兄弟雇一扇舟,夜探君山,此之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行!最好等郝奇來到,共同商量。』
『早已等得不耐煩了,我看這樣好了,再等他三天,如果郝奇仍未趕來,劉大哥留在此地,兄弟非要前往不可,這可是『千軍旗』的特別命令。』
『千軍旗』是宋高宗賜給岳家軍的,前文曾有略述,現由郝奇執掌,出現江湖。
三天轉眼過去,郝奇仍不見蹤影,那裡知道,初履江湖的郝奇,竟和他表姐小雲一樣,連挑『一統教』好幾處分舵,其中還包括『陰陽判』單飛主持的『燕山分舵』,只是單飛人來君山,倖免一死。
可是郝奇的綽號『火孩兒』卻已風傳武林各個角落了。
第四天傍晚,劉誠找不到鐵蛋,他會去那裡呢?旋而一驚,鐵蛋八成隻身探險,去『君山』『岳陽堂』了。
正當劉誠為鐵蛋耽起心事,鐵蛋早已雇一扇舟,徜往於清水碧波的洞庭湖。
操舟的梢公,年約四十開外,用根黑不溜秋的粗傢伙,一定是槳,但見一槳下去,舟行十丈開外,好大的氣力呀?
扁舟快抵君山岸了,梢公問道:『小哥,可有腰牌?』
『腰牌是什麼?』
『你是明知還是故問,自天山書生被推選為山主後,遂規定來往君山茶商、魚商必須佩戴發給的腰牌,否則不許上岸。』
『但在下可是外鄉人呀?』
『外鄉人更不行,目前山上發生失竊,閣下難免是最大嫌疑,所以………』
『怎樣呢?』
『原舟送回,怎樣來,怎樣去。』
『如果不答應呢?』
『除非把老子殺掉。』
『有那麼嚴重?』
『你小子可能不知,戴上不明底細之人,山王絕對不會輕恕。』
『那該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王八操的,是不是存心找喳?』
愈說愈離譜,且粗話出籠,鐵蛋忖知梢公必是『岳陽堂』爪牙,否則一名普通船家,怎可能有此膽量?
本來不想出事,孰料梢公一粗槳掃了過來,鐵蛋一時未防,竟被梢公掃落湖中。
幸虧鐵蛋水性不錯,當涸泳到岸上時,鼻子都會氣歪,原來梢公搖著二郎腿正在一棵大樹下,抽旱菸袋!
梢公道:『大個子,可知你家大樹將軍厲害了。』
『老小子!』鐵蛋氣的發抖,怨聲道:『一張紙畫個大鼻子,不要險,趁著大爺未注小意,抽冷子一槳,算的是那門子好漢?』
『先問你,是我不要臉,還是王八羔子不要臉?』
『不錯!承認老小子出手很快,但鐵某隻要稍微注意,嘿!老王八蛋就餵了王八。』
『說來說去你姓鐵,怪不得有些眼熟呢?』
『少套交情,放馬過來,不把你打得叫親爹,誓不為人。』
梢公哈哈笑道:『小狗操的,先掂掂老子這根粗槳,然後吹大氣不遲。』
粗槳竟然丟了過來,『叮』的一聲,入土兩尺。
怪呀!一個梢公用的槳,怎會發出金屬聲音?
鐵蛋一腦子納悶,但他仍就地拔起,天!拔不動,原來看不起眼的木頭棒子,竟是純鋼打造的。
不服輸的鐵蛋,仗著戴有鐵手套,不怕用力過猛,傷及皮膚,終於還是叫他拔了出來,可是卻累的汗水淋漓了。
梢公道:『現在該明白了?』
『明白什麼?』鐵蛋雖表面粗憨,實在夠的上精明,他在裝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