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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口自稱小子,是對梅娘的一種尊敬了。
梅娘道:『當然不是在目前,劉先生,還有什麼要問嗎?』
『有!』劉誠道:『那位小王妃真正身份?』
『姓岳名小雲,是宋朝大將軍岳雲的義女。』
『小王爺呢?』
『暫難奉告,但十二年後,你將是同小王爺來『問鏡台』查明身世的第一人!』
呼之欲出,劉誠已意識出那位混身似火的『火孩兒』就是小王爺了。
梅娘道:『請劉先生在此屈留一年,應該沒有問題吧?』
劉誠道:『小子雖有些俗務,但為了大前提,自然能等待,何況老天真前輩要傳授武功,更有一年後有任務委託呢?』
梅娘站起道:『過些日子,再來請教吧?』
送走梅娘,多日辛苦,劉誠算是睡了個很舒坦的覺。
天亮後,老天真同大舌頭來訪,劉誠對大舌頭有著三分傻氣,本性憨直,特別投緣,從此,他就和大舌頭練他的『亂披風』劍法,大舌頭自然要摸索『四面八方拳』和絕招『神仙一把抓』了。
一年容易又春風,今天是三月初一;也正是兩人同時離開『雪心谷』、『七轉十八拐』之日,吃過送行酒,梅娘破例請劉誠,大舌頭到她與小雪小王妃寢室處,作番談話。
到寢宮別無特別意思,無非暗示兩人都是自己人了。
談話當然以梅娘為主,談了足足有兩個時辰,談什麼話要如此之久呢?原來把上次和劉誠之話,再加以補充,這些話中關連到小王爺和他生身之母親郝香琴了。
話告於段落,劉誠與大舌頭表情都甚激動,小雲姑娘竟抱著梅娘脖子哭了。
小雲已經長了一歲,十二歲也該懂事了。
不用說,梅娘所說的一段話,有足以使人傷感的地方了。
唯梅娘特別強調,欲使小王爺了解身世,和兒時遭遇,老詞『十二年後劉誠帶他到「問鏡台」將會更詳盡的叫他知道』。
其實,劉誠與大舌頭從這番話中,已知七八了。
即行之際,老天真將雪獅子交給二人,並告訴處置之策,劉誠、大舌頭依依不捨的上道了………
『拉薩』是西藏首都,也是藏王多倫開國建邦之地。
是以這地方,該是中國邊疆地區最繁華所在,該地惟一不同於其它地方者,頗為流行漢語,這與藏王多倫酷愛中原文化有關。
坐落於東街的驟馬市,忽然熱鬧起來,原因有二:一是藏王的獨生女拉納公主,將過六歲生日,並舉行全國慶祝,一是有家頗具規摸的馬戲團,貼出各類傳單,要在此處表演。
馬戲班團主就是心黑手辣的皮厚了。
黃昏之後,皮厚坐在他設備極為考究的牛皮帳中,正在和三兩名馴獸師父,邊喝藏產油酥茶,邊討論哈里國師已批准馬戲團於公主慶祝日准上演細節問題。
就在此時,馴獸用的廣場,傳來片驚叫和鼓譟聲音,皮厚不知出了什麼事,乃率同馴獸師父等趕往廣場。
走近一看,心說天助我也,原來他挾制來的火孩兒正騎著匹罕見的雪獅子在廣場上飛跑。
自火孩兒帶回後,他才發現火孩兒既聾且啞,且身上紅光已不見,所以在馬戲團只有排翻跟斗工作,由於說話不方便,指揮起非常勉強,是以皮厚非常後悔,原來認為弄回來的是件寶,反而等於發物,而且火孩兒個性很倔強,除了養女憐兒送飯之外。任何人送飯,都會把飯碗砸個稀巴爛。
如果打他一頓,天!想不到火孩兒居然刀搶不入。
今見火孩兒騎雪獅子,縱跳自如,這要加以演練,該是最叫座的節目了。
火孩兒已然從獅子身上跳了下來,卻見雪獅子奔向一個十七歲半大小子,看樣子倒很親熱。
皮厚走上前一問,這才知道這半大小子騎著雪獅子來找人的。
『你找誰?』皮厚問。
『找位姓皮名厚的。』
『在下就是。』
『你有位朋友,受了重傷,現在雖痊癒,走路仍不俐落。』
『小哥所說敝友,不知是那位?』
『姓劉名誠!』
『劉誠?』皮厚著頭一驚,人分明掉百丈山洞,死定了,怎麼還在人間?
他索性裝糊塗的問:『劉誠賢弟失落山澗,莫非僅僅受了傷?』
『不錯!』大舌頭為了顧慮語多有差,說話也結吧!他本來就叫大舌頭呀?
『是………是這樣的………』大舌頭道:『當劉誠掉落山澗,勢將粉…………粉身碎骨……卻……卻………』
『卻怎樣呢?』
『別………別猴急呀!要知人家是………是慢語子。』
『沒關係,慢點說。』
『你可知道那山洞之澗,大………大起來…………可以吹跑三隻大黃牛?』
『皮某想像的出。』
『就這樣吹落在我……….我家的房…………房子的大樑上。』
『結果呢?』
『雙足腿斷,經俺賣掉了所有田產,才叫來有本事的傷科大夫,等到傷一半痊癒,家無隔宿之糧了。』
『小哥性情中人也,真夠義氣。』
『義氣又不能當飯吃,現在別說義氣,就是連今晚的客棧錢也付不出,只好被逼捲鋪蓋走路了。』
『請放心,有我皮厚在,管保二位大吃大喝。』
『管的了人,還管得了掩的大白毛嗎?』
『大白毛?………………。』
『就是那頭雪獅子,肚子持別大,每餐少說點,也吃五十斤牛肉,……』
『我看這樣好了……………』利慾薰心的支厚道:『既然小哥身在客中,照顧雪獅子諸多不便,何妨放在皮某的馬戲團中,又有專人照顧,不知尊意如何?』
『好呀!這樣一來,俺那大白毛就不會餓肚皮了。』
『請問皮某的劉賢弟現住那裡休養?』
『同一街上,燈籠客棧。』
『煩小哥帶路吧?』
兩人走在街上,皮厚順便買了些應時果品,當下的他已將害死劉誠的事忘之九霄雲外。
明顯的,太相信說話結吧,表面傻乎乎的大舌頭一番就地取材順嘴扯了。
到了客棧,劉誠柱著雙拐,迎了出來。
見面就放聲大哭道:『皮大哥!兩世為人,今見親人,難道身在夢中?』
接著劉誠又將失足掉落山澗,因狂風捲走,跌斷雙足經過說了一遍,用不著細說,他與大舌頭商量好的話詞兒,當然是一模一樣了。
皮厚益發信以為真,就連劉誠偽裝的雙足,也毫不見疑,主要的,劉誠平日的過於誠懇,使心機甚重的皮厚才容易受騙而不自覺。
到了客房,皮厚把禮品放在桌上,道:『臨行匆匆顧不得買東西,小意思,賢弟就生受了吧?』
『謝謝大哥!不知大哥最近經管馬戲團生意如何?』
『過得去,只能說過得去罷了。』
『大舌頭想來已跟大哥談過雪獅子的事了?』
『大舌頭想來就是帶我來的這位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