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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給我統統吞下!」
諸葛酒尊吞下藥丸後,苦著臉道:「他媽的,這是不是狗屎?」
公孫我劍道:「當然不是狗屎。」
諸葛酒尊道:「若不是狗屎,怎會這麼難吃?」
公孫我劍道:「這些雖然不是狗屎,但卻是用貓屎加豬尿一起搓成的。」
關中雄吃了一驚,怔怔地盯著公孫我劍,道:「天下間怎會有這種穢髒的藥丸?」
公孫我劍聳了聳肩,道:「我怎知道?」
關中雄道:「藥丸是你的,怎會不知道?」
公孫我劍道:「這倒冤枉也,誰說這藥丸是我的?」
關中雄奇道:「這些藥丸若不是你的,又是誰的?」
公孫我劍道:「是咳兩咳的。」
「咳兩咳?什麼咳兩咳?」
「咳兩咳就是犬子。」
「神醫公孫咳?」
「公孫咳就是公孫咳,可不是什麼神醫。」公孫我劍淡淡地說。
關中雄說道:「話可不是這麼說,江湖上,誰不知道你的令郎醫術高明,活人無算!」
公孫我劍咳嗽兩聲,道:「犬子雖然庸碌無能,但總算對貓屎和豬尿甚有認識,酒王之子諸葛酒尊有機會吞下此藥丸,真是極大的福氣。」
諸葛酒尊笑了笑,道:「這些虎膽熊筋丸價值不菲,給老夫吞下也就算了,為什麼偏偏要把珍貴的藥丸說成貓屎、豬尿?我若是公孫咳,只怕立刻就要給你氣得七竅生煙。」
公孫我劍哈哈一笑,道:「你居然說得出這種藥丸的名堂,可見得你還沒有傷得腦筋紊亂,一塌糊塗。」
這時候,岳小玉和游出海早已跑了過來。
游出海看見諸葛酒尊滿身都是血漬,不禁為之面色發白,叫道:「師……」
他本想叫他「師父」,但忽然想起了公孫我劍的說話,立刻改口道:「諸葛大叔,你怎麼啦?」
諸葛酒尊道:「你怎麼不再叫我做師父了?」
游出海頓時眼睛一紅,道:「您老人家還沒有正式收我為徒,所以這兩個字是不能亂叫的。」
諸葛酒尊「唔」的一聲,道:「你能夠這樣想,那是很好的。」
公孫我劍聞言,不由「吃吃」一笑。
「你在笑什麼鳥?」諸葛酒尊冷冷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游小子這樣改口,都是你在暗中搞鬼的結果!」
公孫我劍怔了怔,繼而笑道:「果然是姜越老越辣,本公爵只是隨便笑了一下,你就已意會過來。」
岳小玉忽然站在諸葛酒尊面前,大聲叫道:「小岳子在這裡,您老人家看見了沒有?」
諸葛酒尊臉上立刻綻出了親切的笑容,道:「你這張臉又白又好看,我怎會看不見?」
岳小玉道:「欺負您老人家的是什麼傢伙?」
諸葛酒尊嘿嘿一笑,道:「這些三腳貓怎能欺負得了老夫,只不過老夫故意逗著他們玩玩而已。」
公孫我劍嘆了口氣,道:「老傢伙,你不要再硬充死頂好不好?」
諸葛酒尊也嘆了口氣,道:「天恨中人的確令人氣憤!」
公孫我劍臉色一沉,道:「是天恨幫幹的好事?」
諸葛酒尊道:「不錯!」
公孫我劍忽然目光一轉,盯著一個年紀大概十四、五歲的銀衣少女。
這銀衣少女也目不轉眼的盯著公孫我劍,而且還首先開口,道:「你笑公爵嗎?」
公孫我劍緩緩地點了點頭,道:「好說,你呢?」
她還沒有開口,游出海已在那邊叫道:「她就是小惡女。」
諸葛酒尊微微一笑,道:「對了,她就是小惡女。」
游出海問道:「你一直都在和她在一起嗎?」
諸葛酒尊道:「在三天之前還不是的,但後來我考慮要不要收她為徒。」
「我的娘親啊!」游出海忽然發出了一下絕望的呼叫聲。
諸葛酒尊奇道:「我收不收小惡女為徒,又跟你娘親有什麼相干了?」
游出海狠狠地瞪了小惡女一眼,正想開口罵人,岳小玉已在他身邊用力拉了一下,笑道:
「游兄弟這麼說,多半是想起了他的娘親。」
游出海給岳小玉拉了一下,頓時會意,便說道:「小惡女的相貌,很有點像我娘親,所以一時嘴快說了出來,尚祈諸葛大叔勿怪!」
「不怪,不怪!」諸葛酒尊道:「你能夠時常思念自己的娘親,可見一片孝心,不算混帳!」
他後面這一句話說的甚是兀突,游出海心中有數,不禁為之面上一紅,但岳小玉卻哈哈一笑,道:「諸葛大叔若收了一個這麼聰明的女弟子,同樣不算混帳,不算混帳!」
「你們說夠了沒有?」小惡女忽然叫起來,道:「游小子,你在吃醋我是知道的,你師父也是知道的,既然你不滿意,就該爽快地直說出來,何必指桑罵槐,讓每個人的心裡都有尖刺!」
岳小玉忙道:「我心裡只有熱血,可沒有什麼尖刺。」
小惡女道:「你是個八面玲瓏的小滑頭,但游小子卻及不上你。」
岳小玉笑道:「我不叫小滑頭,我叫小岳子。」
諸葛酒尊呵呵一笑,道:「你已經是威震江湖的血花宮宮主,別把自己說得太矮太扁了。」
小惡女也冷冷道:「游小子跟著這麼一個岳宮主,難怪一出口就是『我的娘親啊』!」
岳小玉道:「他這一叫乃是人之常情,還望這位師姊切莫介意。」
關中雄奇道:「怎麼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呢?」
岳小玉笑道:「你認為算就算,不算就不算,用不著斤斤計較。」他客觀一說,關中雄便不再問下去。
公孫我劍瞪了岳小玉一眼,道:「在關長老面前,怎可以如此放肆?」
岳小玉道:「徒兒只是不想大家太拘束,以致弄得彼此之間格格不入。」
公孫我劍哼一聲,道:「偏就是有這許多話來說。」
岳小玉道:「師父既不高興,徒兒閉上嘴巴片刻便是。」
諸葛酒尊笑道:「閉上嘴巴片刻好了,若閉得太久,小心變成了啞巴!」
關中雄直視著他,皺眉道:「諸葛老兄,你的傷勢怎樣了?」
諸葛酒尊道:「老夫皮老骨老,唯獨一顆心總是他媽的老不起來。」
公孫我劍道:「你這個人若是連心都老了,只怕馬上就得去見閻王!」
關中雄咳嗽一聲,目注著諸葛酒尊道:「天恨幫為什麼會殺到這裡來了?」
諸葛酒尊嘆道:「這是老叫化子倒霉,真是不消提,不消提!」
公孫我劍道:「事已至此,豈可不提就算!」
諸葛酒尊道:「老叫化子如今本來不該在這裡的。」
公孫我劍問道:「不在這裡又該在哪裡?」
諸葛酒尊道:「安徽容樓。」
「容樓?」公孫我劍吸了口氣。
「不錯,是容樓,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容樓!」諸葛酒尊的臉色漸漸沉重起來。
關中雄也聽得有點緊張了,他緊蹙著眉,道:「諸葛老兄,還有三天便是本幫長老大會的日子了,你為什麼還要到安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