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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酒尊笑了笑,道:「說,說!而且還要詳詳細細的說……」
公孫我劍和岳小玉立刻側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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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五男一女分乘兩輛馬車,從「大鐵肚天尊」方鯨的小酒館附近出發,直往安徽而去。
這五男一女,乃是鐵老鼠、許不醉、方鯨,歐如神及歐一神夫婦。
容樓無弱者。
這五男一女要去的地方容樓,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容樓。
但這兩輛馬車才駛出二十里左右,歐如神便下令停車。
歐一神和鐵老鼠雙雙把馬車勒停,齊聲道:「什麼事?」
歐如神道:「有人跟蹤著咱們。」
歐一神兩眼一瞪,怒道:「是誰如此斗膽,待俺一記扁擔將之拍扁可也!」
歐如神臉一寒,道:「還沒弄清楚是友是敵,豈可胡言亂語?」
歐一神道:「鬼鬼崇祟跟蹤著而來之輩,多半不是什麼好人!」
鐵老鼠道:「那倒未必。」
歐一神冷冷的笑道:「俺卻認為必然如此,如若不信,且將此人擒下,便知分曉。」
忽聽路旁樹木之間有人朗聲一笑,道:「用不著又擒又捉,老叫化子自投羅網來也!」
鐵老鼠一聽這聲音,已立時喜上眉梢,興奮地叫道:「是江南丐中丐諸葛酒尊來了!」
歐一神聞言,不由當場呆住。
歐如神嘿嘿一笑,道:「我的好弟弟,諸葛酒尊與你兄長齊名,他若是個江湖匪類,只怕我也是同聲同氣的壞蛋了。」
歐一神連忙陪笑不迭的說道:「哥哥休怪,是一神糊塗,口快舌快,碰釘子更快!」
話猶未了,只覺身邊人影一晃,車轅上已多出了一個滿臉笑容的老叫化。
歐一神吃驚地瞧著他,良久才道:「你就是諸酒尊?」
老叫化摸了摸鼻子,咧著嘴笑道:「我就是諸葛酒尊,跟你兄長有三十九年的交情,怎麼,你連我這個老叫化都不認得啦?」
歐一神一呆,道:「我什麼時候見過你來著?」
諸葛酒尊又笑了笑,道:「你在八歲生日的時候見過我一次。」
歐一神怔住,道:「就是這麼一次嗎?」
「不,還有另一次,你一看見我就放聲大哭,同時放水。」諸葛酒尊「咭」的一聲笑著說。「放水?放什麼水?」歐一神莫名其妙地說。
諸葛酒尊皺眉道:「你怎麼越大越笨蛋了?放水就是撒尿的意思。那時候,你才一歲多一點點,是一條十分古怪的鼻涕蟲。」
歐一神不禁為之啼笑皆非,鐵老鼠更已笑得直彎著腰,差點沒有從馬車上跌落在地上。
歐如神從車廂里鑽了出來,向諸葛酒尊拱了拱手,道:「何事匆匆趕至?」
諸葛酒尊笑道:「你怎麼不問問許軒主?」
許不醉的聲音立刻從另一輛馬車車廂里傳出,道:「咱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你可知道嗎?」諸葛酒尊道:「不知道,所以就一直跟在後面。」
許不醉道:「那麼你最少要跟上五晝五夜才行。」
「這麼遠?」諸葛酒尊一怔,道:「你們要到什麼地方?」
許不醉道:「咱們一邊趕路,一邊說怎樣?」
諸葛酒尊點頭道:「很好,千萬別耽誤了寶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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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腳程說快不快,說慢也不算慢。
兩日後的黃昏,這兩輛馬車已繞過了十幾座大山,來到了一個相當繁盛的市鎮裡。
歐一神問歐如神,道:「這是什麼地方?」
歐如神回答道:「剪王鎮。」
歐一神一怔,問道:「這名字好古怪,為什麼不叫刀王、斧王,偏偏要叫做剪王?」
歐如神道:「不必多問,到前面向西轉可也。」
歐一神駕御著馬車,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道:「為何要向西轉?」
歐如神道:「向西轉有飯吃。」
歐一神道:「我若向東轉又怎樣?」
歐如神道:「向東轉也有得吃。」
歐一神喜上眉梢,道:「吃什麼?」
歐如神道:「吃豬屎。」
歐一神立刻嗆咳了八九下,匆匆把馬車轉向西方。
不久,他們找到了一間很古老的客棧,歐-神道:「俺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再不吃七八碗飯,非要變成餓鬼不可。」
這-頓晚膳,歐一神果然真的扒了八碗飯,另外熟牛肉一斤,燒鴨半隻。
許不醉微笑道:「想不到你討了老婆之後,吃的本事立刻就大得驚人。」
歐一神抹了抹嘴,笑道:「你只是坐在車廂里,不必花費半點氣力,但俺卻不同……」
說到這裡,忽然聽見有人「哇」一聲叫了起來。
歐一神臉色驟變,急道:「這……這好像是心鳳的嗓子。」
歐如神不等他說完,人已如脫箭離弦由客棧右方疾沖了出去。
他直衝往的地方,是這間客棧里的茅廁。
心鳳剛才還在店堂里吃飯,但她放下碗筷之後,便上茅廁去了。
那一下叫聲,的確是心鳳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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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廁有三間,全部建造得相當簡陋。
歐如神向茅廁衝去的速度,已然極快,但等到他趕到之際,中間那一間茅廁已倒塌了下來。
茅廁不見了,心鳳也不見了。
諸葛酒尊是第二個趕到的人,當他知道心鳳已給人擄走之後,臉上的神情甚是忿怒。
「追!」他喝了一聲,想向前追去,但卻給歐如神伸手攔住。
諸葛酒尊臉色一變,問道:「你做甚麼?」
歐如神道:「不必追了,我已知道是什麼人把心鳳帶走。」
諸葛酒尊訝然地望住他道:「你已知道?」
「不錯!」歐如神伸手向左邊那間茅廁外面一指,道:「你瞧,慢慢的瞧!」
諸葛酒尊向那茅廁門一望,陡地呆住,良久才道:「這……
這怎可能?怎麼可能會是他?」
這時候,歐一神、許不醉和鐵老鼠都已到了。
歐一神臉色蒼白,道:「心鳳呢?她在哪裡?她在哪裡?」
諸葛酒尊安慰著道:「別著急,咱們一定可以把她找回來。」
歐一神望著左邊那一扇茅廁門,忽然道:「門上插著的是不是一朵玉菊花?」
諸葛酒尊點點頭,道:「不錯,正是一朵玉菊花。」
歐一神臉色鐵青,怒道:「這算是什麼鬼玩意?」
諸葛酒尊道:「這不是什麼鬼玩意,而是『菊痴』葉上開獨有的標記。」
「葉上開?」歐一神陡地呆住,連呼吸都已屏息。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苦笑著說道:「你是說,擄走心鳳的人,就是菊痴葉上開?」
歐如神也苦笑了一下,道:「可能是的。」
歐一神的臉十分蒼白,他把那-朵玉菊花摘了下來,道:「就憑著這東西,你就肯定心鳳是給葉上開擄走的?」
歐如神道:「這只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