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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煙搖頭道:「不是。」
石承先暗笑,接道:「這是第一次?」
紫煙點頭道:「不錯,這迎賓館向來皆由外間執事的廚役負責,今兒因為石公子和簡大俠等人之故,堡主才要婢子等人前來接待!」
石承先故作不解,笑道:「為什麼?」
紫煙淡淡一笑道:「這個……可能是堡主認為公子乃是上賓之故吧!」
石承先微微一笑道:「姑娘一向在堡中掌管何事?」
紫煙道:「服侍小姐!」
石承先道:「於苓姑娘嗎?」
紫煙道:「正是我家小姐!」
石承先點頭一笑,接道:「於姑娘待你們如何?」
紫煙道:「明是主僕,暗如姊妹!」
石承先道:「那是說你們很親密了!」
紫煙道:「公子,小姐雖然對婢子甚是親近,但我們作下人的總要知道自己身份……」
石承先道:「不錯,姑娘說的是,長幼尊卑,那是不能錯了法度的了!」語音一頓,接道:「姑娘,你怎知在下的來歷?」
紫煙聞言,怔了一怔,但立即笑道:「堡主既要我們前來服侍公子,自然要告訴婢子有關公子的一切了!」
石承先見她神情猶疑,便知她說的不是實話,但也不曾揭穿於她,只淡淡一笑道:「姑娘,在下要安歇了!」
言下之意,是要她退出房去。
豈知紫煙聞言,立即走了過來,要替他寬衣!
石承先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要來替自己寬衣,那怎麼行?心中一急,不禁脫口大喝道:「閃開了!」
他這一聲大叫,只把那紫煙嚇得一連倒退了五步。
花容慘澹,大大的眼睛之中,忽然間充滿了淚珠。
石承先本是一時情急,才會這等失聲大喝,等他見到紫煙婉轉嬌啼之態,不由得心中一呆,暗道:「我嚇著她了麼?她為何這等害怕呢?」
他不解紫煙因何受驚,正是說明了他對少女之心,懵然無知,但此刻他卻不曾用話解釋,只是揮手一笑,道:「姑娘,你可以出去了。」
紫煙臉上神色大為不安,低聲道:「石公子……」
石承先皺眉道:「姑娘,在下說過要歇息了。」
他只當紫煙未曾聽明自己話中之意,是以又補了一句,要她快快離去。
紫煙怔怔的道,「公子要小婢出去麼?」
石承先沒好氣的道:「不錯!姑娘莫非沒聽到麼?」
紫煙囁嚅道:「婢子聽到了!」
但她卻未移動身形,也無離去之意。
石承先十分奇怪,低喝著:「姑娘,你既是聽到了,為何不肯離去?」
紫煙抬起頭,望著石承先,怔怔的道:「石公子,不是婢子不走,只是……只是……」
她一連說了兩個只是,卻不曾將下面的話說出來。
石承先皺眉道:「只是什麼?」
紫煙楚楚可憐的低頭道:「石公子,你不要逼問婢子好麼?」
石承先聞言心中一動,暗道:「難道她還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才會要我別問?」一念及此,立即笑道:「為什麼?姑娘如不說明其中道理,在下可非得將你趕出房去不可!」
石承先忽然這麼一逼,頓使那紫煙花容大大變色,顯然,她對於留在房中的意志,十分堅定。
是以,石承先話音甫落,她張著大眼,惶然接道:「公子,小婢如是說出了其中原因,你……就不會將婢子趕出房去麼?」
石承先沉吟了一聲,道:「這個……」
紫煙見他不作肯定的答覆,似是甚為失望,低聲一嘆,道:「公子你反悔了?」
石承先怔得一怔,忖道:「她乃是一名婢女,我如是失信於她,豈不是叫神機堡中的人恥笑?」轉念之間,脫口說道:「在下向來言出必踐,豈是那背信之人,姑娘將內情說出便了!」
紫煙呆呆的看了石承先半晌,突然之間,那雙大大的眼睛之中,滴落了幾顆珍珠一般的熱淚!
石承先睹狀呆忖道:「她怎麼哭起來了……」
這時,紫煙緩緩的舉起縴手,擦淨粉臉淚痕,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說道:「石公子……」
石承先道:「姑娘,有話快說吧!」
紫煙略一遲疑,終於又長長一嘆,方始低垂了粉頸,宛轉說道:「公子,堡主有命,要婢子在房中服侍公子,如是婢子被公子趕出房外,明日就要受那五刑加身之苦了!」
石承先一怔道:「堡主之命?」
紫煙道:「公子可是不信?」
石承先皺眉道:「在下並非不信,只是那於堡主這等做法,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紫煙茫然的眨了眨眼,道:「公子問小婢麼?」
石承先接道:「姑娘想必是知道的了!」
紫煙搖頭道:「不知道!」
答的如此乾脆,倒是大出石承先意料之外,心中暗道:「這丫頭莫非在使詐,倘是我被她給誆了,那多麼叫人難平這窩囊氣?」心中疑念一起,頓時怒道:「姑娘,你既是不向在下說實話,在下似也用不著對你守什麼信用了!」語音一頓,喝道:「請吧!」
右手一指門外,目光電般射在那紫煙身上。
紫煙似是並沒料到石承先忽而變臉,呆了一呆,道:「石公子,你怎麼可以對一個下人失信呢?」
石承先暗道:「我如不再認真一些,諒她也不會說出實話的!」當下冷冷一笑道:「在下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哪裡算得失信於你?」
紫煙聞言,臉色一變,道:「公子不信小婢之言?」
石承先道:「不信,姑娘還是出房去吧!」
紫煙顯然心中大是焦急,竟然雙膝一屈,跪了下去,嗚咽道:「公子,婢子哪裡沒說實話呢?」
敢情!這丫頭退步了,也真的害怕了!
石承先冷哼一聲道:「那於堡主要你守住在下的房中,究竟為了什麼?還不從實說出來麼?」
紫煙只當石承先真發怒了,嚇得不敢抬頭,接道:「公子,堡主沒有說出原因,你叫小婢怎麼講才好呢!」
石承先怒道:「於堡主當真沒有講麼?」
紫煙道:「堡主當真沒有啊!」
石承先冷哼道:「那很好,姑娘請吧!」
紫煙忽然連連叩頭,道:「公子,婢子一出此門,明日就要受盡那五刑加身之苦……公子,你可憐可憐小婢,不要趕婢子出房啊!」
石承先忖道:「她似是對那五刑加身的處罰,十分害怕,不知道這五刑究竟是什麼?」
好奇之心一起,口氣不覺緩了下來,冷冷的接道:「什麼叫做五刑加身?」
紫煙臉色蒼白,發抖的說道:「本堡之人,如是犯了過錯,就要受那金、木、水、火、人等五種刑罰……」
石承先乃是第一次聽到這等五刑之名,不禁笑道:「這金、木、水、火,乃是五刑之四,用作刑罰之名,未嘗不可,但這人刑,又是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