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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莊玉冰一直將眾人引到一處茅舍前,依然未見有人出面,使得葛天森和石承先不得不相信,那軒轅萍果真是大膽之人。
這時,莊玉冰站在這茅舍之前,既不叫門,也不移動,仿佛一尊石像,愣愣的發呆。
龍門老人白眉一揚,沉聲道:「那軒轅萍可就是住在這茅舍之中麼?」
莊玉冰搖了搖頭,卻是不曾說話。
龍門老人怒道:「既不是軒轅萍居住之地,你站在這裡作甚?」
莊玉冰微微的嘆了口氣,道:「要見掌門人,也不是那等容易,不經此關,各位休想再深入一步!」
龍門老人一怔道:「這屋內住的什麼人?」
莊玉冰道:「地絕堂堂主方叔叔!」
龍門老人道:「方什麼?他是什麼人?」
莊玉冰道:「武林中稱為『搜魂手』,老人家可聽說過麼?」
龍門老人怔了一怔,道:「方岳?」
莊玉冰道:「不錯!」
龍門老人失聲道:「真是想不到的很,南海雙奇的搜魂手方兄,也成了天香門的堂主……」
澄因大師高喧佛號道:「老施主,『南海雙奇』二施主,向來是同行同止,方施主既然在此,只怕那位梅施主也投入了天香門中了!」
莊玉冰道:「不錯,梅姑姑果然也在本門之中!」
龍門老人皺眉道:「那『迷心仙子』梅芸姑也在天香門中麼?」
莊玉冰道:「可不是!梅姑姑乃是天香門的『流星堂』堂主。」
龍門老人搖搖頭道:「難得很,軒轅萍這丫頭果真是有點門道……」話音一頓,向莊玉冰道:「姑娘,那方岳此刻可就在這茅舍之中?」
莊玉冰道:「這個晚輩就不知道了!」
雷剛見她此刻竟說不知,心中大怒,喝道:「你既然不知道方岳是否在此,為何引著我們前來?」
莊玉冰冷冷一笑道:「不論方叔叔在與不在,你們不見到他,就無法再行入內。妾身領你們來此,難道會錯了麼?」
雷剛哼了一聲,道:「丫頭,你不問上一問,又怎知方岳在是不在?」
龍門老人接道:「不錯,你為何不趕快的問上一問?老夫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在這兒乾等!」
莊玉冰道:「方叔叔如是在內,只怕早已出來查問我們了!」
雷剛道:「方岳莫非不在屋內?」
莊玉冰道:「正是如此!」
雷剛只氣得兩眼冒火,大喝道:「老夫不問他在是不在,如是你再不前行,老夫就放火燒了他這三間茅屋!」
他說干就干,伸手掏出一根火摺子,就待點燃放火。
石承先心中一震,忙道:「雷大叔,這放火之事,不是我等所當為」
雷剛聞言一愣,趕緊收起火折,笑道:「公子說的是,老奴錯了!」
莊玉冰先前對石承先並未怎樣注意,這時聽得雷剛如此稱呼於他,而且神色間那麼恭謹,不由得心中一動,忖道:「莫非這個年輕人才是正主麼?」
尋思間,不由得向石承先多看了兩眼。
這一看不要緊,卻使得莊玉冰那少女的芳心,大大為之震悸,想不到武林之中,竟然有了這等俊俏的少年郎君,怎的自己就毫不知情?
她把石承先和軒轅琅略作比較,只覺得軒轅琅比這石承先要少了三分豪邁,七分忠厚。
剎那間,莊玉冰為他傾心不已!
是以,她那一雙秋波,竟是在石承先臉上溜來溜去,收不回來。
石承先恰好也正向那莊玉冰望來,眼見她一派柔情的望著自己,不禁俊面微紅,沉聲道:
「姑娘,咱們要往前走,是否必經過這三間茅舍麼?」
莊玉冰嫣然一笑道:「是啊!」
話音柔媚,神態撩人。
石承先看得心頭有些起火,大聲道:「既要穿過此屋,姑娘為何不上前叫門?」
敢情,這三間茅舍的兩側,全是一片紅白相間的花畦,不曾留下絲毫小徑,石承先隱隱覺得這兩側花圃,必有著什麼古怪,否則,葛天森只怕早就領先向後闖了去!
莊玉冰又是低鬟一笑,道:「石公子,妾身雖是掌門人的弟子,但卻仍然不敢驚動方叔叔,但公子要妾身叫門,拚受方叔叔之責,妾身也要聽命了!」
龍門老人聞言大笑道:「妙啊!早知如此,老夫也可少費不少唇舌了!」
莊玉冰沒有理會龍門老人訕笑,卻是上前一步,伸手向那門上輕輕叩了兩下。
篤……篤……兩聲輕響過處,那木門竟是應手而開,一名青衣童子,當門而立。
莊玉冰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堂主可在?」
那童子揚了揚眉,道:「堂主正在入定,姑娘如要見堂主,還得等上一刻!」轉身便將門掩上,不理屋外諸人。
龍門老人看得心中大大不快,怒聲喝道:「小子,叫那方岳出來見我!」
青衣童子已然轉身,木門也已掩了一半,聞言忽然旋身,兩眼盯在龍門老人身上,冷冷叫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對堂主這麼不敬?」
龍門老人道:「你管老夫是誰?反正快快叫醒方岳,他自然就會明白!」
青衣童子冷冷的臉上,掠過一絲詫異之色,竟是變得甚是客氣的抱拳道:「老人家,你認得堂主?」
龍門老人道:「不錯!」
青衣童子道:「堂主入定未醒,老人家既是堂主的朋友,何不在外面稍候一刻……」
話音未已,雷剛已然大大不耐,獨臂一揮,搶上前去喝道:「開門!」
當胸一拳,向那青衣童子擊去。
雷剛忽然出手,似是大出那青衣童子意料,匆忙之間,迫得向後退開三步。
木門頓時大開,雷剛一腳已然跨了進去。
那青衣童子略略一退,眼見雷剛進了木門,驀地大吼一聲,打肩後拔出寶劍,刷的一聲,直向雷剛刺來。
雷剛不料這青衣童子出手如此之快,吃了一驚,反手一掌拍去。
休看那青衣童子年紀甚小,但劍上的功夫,卻是十分了得,雷剛一掌不但未曾將他長劍震歪,反倒自己露出了空門,被那青衣童子的劍尖逼得抽身後退。
即令雷剛退得甚快,但自己的灰衫的左肩,卻被那青衣童子劃破了一道裂縫。
「呼」的一聲,木門已然關上。
雷剛想不到自己竟然吃了大虧,暴怒之下,大喝一聲,舉,手一掌,便向那木門拍去。
轟然大震聲中,木門破碎成八塊!
那青衣童子脆喝一聲,劍光有如匹練一般,打那木屑紛飛的門戶中卷了出來。
雷剛又沒想到青衣童子出來得如此之快,大驚之下,眼看就要吃虧,陡然眼前人影一閃,耳中聽得石承先大喝道:「小兄弟,不許傷人!」
當的一陣脆響入耳,那青衣童子呆如木雞一般,空著雙手站在木門一旁。
那支長劍正跌落在三尺之外。
石承先出手一招,便將那青衣童子的長劍震得脫手飛去,休說那青衣童子驚得面無人色,連莊玉冰臉上也為之變色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