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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天行可就應聲道:「什麼方法?一個人總不會不吃不喝,不拉不撒的不死吧!」
葛天森笑道:「不拉不撒,乃是真的,但如不吃不喝,卻是不行……」他微微頓了一頓話音,接道:「只是,兄弟給他們服用之物,並非五穀雜糧,而是一種固本培元,維持體力性命的藥物而已!」
戴天行大大的喘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兄弟,也真虧你想得出來!」
葛天森道:「若無這等方法,兄弟真不敢想像,他們三人又怎能躺著長達二十年不死……」
顯然,葛天森自己也覺著甚為此事驕傲!
石承先卻極於想知道這三人之中的另外兩人是誰,是以葛天森話音一落,他立即笑道:
「葛兄,除了華山掌門人之外,另外的兩位是什麼人?」
葛天森道:「另外的兩位麼?一個是武當第一高手,當時武當掌門人天聰道長的大師兄天靜真人。」
戴天行忽然大笑道:「還有一位必是一心大師了?」
葛天森道:「不錯,正是那崑崙長老一心!」
石承先對這三位高人之名,也曾聽得師父說過,當下忍不住看了蕭瓊一眼,心中暗道:
「她那師父的一身武功,當真如此高明麼?」
敢情,他記得師父曾經說過,九大門派的掌門,並非因為武功高過同門之人,才能充任,而是除了武功之外,才智心性,都有著過人之處,方會被師父選任,那武當派中,天靜道長的功力,就高過他那掌門師弟不少,而崑崙長老一心大師,更是比他那掌門師侄通慧和尚高出數籌,結果,他們卻依然陷身勾魂燈陣,落下個不生不死的局面,自然顯示出燈陣主人的武功,確有不可思議之處了!
就在他尋思之間,耳中傳來戴天行長嘆之聲,道:「兄弟,你適才一再和蕭姑娘查詢她師父歧黃之術,可是想明白他們三人是被何種藥物所迷麼?」
葛天森道:「兄弟正是此意!」他皺眉望向蕭瓊,接道:「姑娘,葛某想向你請教一事,不知姑娘願否回答?」
蕭瓊笑道:「老前輩可是想知道,先師用的什麼藥物,迷倒了那三位老人家麼?」
葛天森道:「正是!不知姑娘可願相告?」
蕭瓊道:「老前輩這些年來,想必一直在試用各種藥物,為那三位前輩治療的了!」
葛天森道:「說來慚愧,葛某用了不下千種藥物,卻是沒有一樁有效!」
蕭瓊格格一笑道:「當然不會有效的了!老前輩即令把天下藥物用盡,只怕也救不醒他們三人!」
葛天森呆了一呆但瞬即長長一嘆道:「姑娘說的不錯,葛某似也有著這麼想法,故而近五年來,業已不再浪費心力,尋配藥方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投向蕭瓊,接道:
「姑娘,葛某也曾想過,他們昏迷不醒,莫非不是受了藥物所傷麼?」
蕭瓊微微一笑,道:「老前輩才智過人,他們三人,果然並非純藥物所制……」
葛天森雙目忽然大亮,大笑道:「這就難怪了!原來他們真箇不是被那藥物所制……」
他素有聖手藥王之名,如是在藥物之上,被人難住,其心中痛苦,自是極深,這時聽出那三人並不是全被藥物所迷,那二十年來積在心中的悶氣和疑團,一旦化解,縱是他涵養極深,也竟耐不住有些快活得忘形了!
蕭瓊隔著面紗,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不安,但她口中卻平靜的淡笑道:「老前輩,家師在他們身上,還用了別的方法,如是不知原因之人,永遠是無法使他們清醒過來的了!」
葛天森笑道:「不錯!不錯!令師的手法,叫人欽佩得很……」他忽然眉頭一皺,道:
「不過,姑娘可否告知,他們究竟是怎生被迷?而且,竟然在身上找不出一絲痕跡?」
蕭瓊遲疑了一陣,方道:「那是因為……除了藥物之外,家師還用金針過穴的手法,制了他們身上的幾處主要經脈!」
葛天森聞言,怔了一怔,道:「金針過穴?」
蕭瓊道:「不錯!」
葛天森搖頭道:「不對啊!」
蕭瓊道:「哪裡不對了?」
葛天森道:「那金針過穴的手法,葛某也曾研習過很久,如是他們三位是傷在金針過穴手法之下,葛某應早已查出來了!」
蕭瓊道:「這個是因為家師的手法不同!」
葛天森仍然搖頭,他掃視了戴天行一眼,接道:「戴兄,兄弟那金針過穴的手法,你是見過的了!」
戴天行道:「藥王金針過穴,堪當宇內獨步,兄弟自是相信的了!」
葛天森沉吟道:「這就是了!怎地他們三人……」他忽然話音一頓,兩眼神光暴射,接道:「莫非金針過穴還有另外的一套手法麼?」
蕭瓊點了點頭,道:「前輩所想,差不多了!家師過穴的手法,似是與人不同!」
葛天森對她這句話,似是大感興趣,笑道:「怎樣的不同?」
蕭瓊道:「家師說,人身穴道,本是有著一定位置,倘是將它略為變易,然後再將金針刺入穴道之內,結果就大不相同,外人也解救不了啦!」
葛天森頓時呆了一呆,道:「有這等事?」
戴天行此刻忽然拍掌道:「是了!難怪把你這位藥王兄弟給難倒了呢!」
葛天森道:「戴兄,那位燈陣主人能夠想到,兄弟卻怎地就沒有想到呢?否則……」
他長嘆了一聲,住口不語,顯然,心中甚是懊喪。
蕭瓊這時微微一笑,道:「前輩乃是正直之士,當然不會想到這等乖僻手法了!」
她竟然說出這等話來,不由得使在座之人,對她有了另眼相看的感覺!
只因她這句話要很大的決心和勇氣,才能說得出來。不啻是承認了自己的師父,走了旁門左道的路徑!
葛天森本是甚為苦惱的愁容,剎那間為之一掃而盡,哈哈一笑,道:「姑娘,你可是一言點醒了夢中之人,道不同不相為謀,葛某找不出原因,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了!」笑聲一頓,接道:「姑娘,令師那移宮換穴的下針手法,你可曾學過?」
蕭瓊沉思了一陣,偷偷的看了石承先一眼,接道:「學過了一點點!」
葛天森驀地如釋重負,深深的吐了一口大氣,道:「那就好了!他們三位有救了……」
久久不曾說話的石承先,此刻忽然笑道:「葛兄,那三位老前輩現在何處?」
葛天森笑道:「終南山中!」
石承先道:「他們也在神機堡?」
葛天森搖頭道:「不是!他們住在山下的一戶農家之中!」
石承先暗道:「這葛兄行事果然甚是小心,他不把那三位高人運到神機堡,那必然是早已瞧出於堡主的為人,甚不可靠的了!」
思忖間,卻聽得戴天行笑道:「葛兄弟,你隱居終南這麼多年,莫非就是為了他們三位?」
葛天森道:「並不全然是為了他們,戴兄似是不應忘卻,那於逸的為人,也大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