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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承先上前一步,問道:「藍羽,你如是不想多吃苦頭,最好能照實回答適才雷大叔所問之話!」
藍羽閉上了眼,長長一嘆,道:「藍某落在你們手中,縱然不說,只怕也躲不過酷刑加身之苦了。」
雷剛道:「你明白就好!」
藍羽冷哼了一聲,接道:「老匹夫,如非這位老弟的為人忠厚,先前在那初祖庵中未曾傷我,現在又阻止你老匹夫下毒手,藍某寧可死在你這獨臂老殘廢手中,也不會說出半個字來!」
雷剛被他這一頓老匹夫罵得心中怒火上升,兩眼一瞪,就待發作,但他忽然想起,小主人查詢對方底細之事何等重要,倘是自己一時不忍,壞了藍羽的性命,斷了尋澄因大師的線索,豈非罪大莫贖了麼?一念及此,雷剛居然強忍了怒意,哈哈一笑道:「姓藍的,你駕得好!
但老夫看在你敬重咱小主人的面上,不再與你計較了!」
石承先聞言,感激的向雷剛道:「大叔,委屈你了!」
話音一頓,掉頭向藍羽道:「藍兄,承尊駕瞧得起在下,石某感激得很,但不知藍兄口中所稱的本門,是武林中的什麼門派?」
石承先這等客氣的稱謂,倒使藍羽有親切之感,當下接道:「老弟小小年紀,不但武功過人,而且心懷仁厚寬宏,實是藍某行走江湖廿年來所僅見的正人君子,假以時日,武林白道群雄,只怕無人可與老弟比擬了……」
石承先不容他再往下說,竟笑道:「藍兄莫要替兄弟臉上貼金了……」忽然伸手拍開了那藍羽的兩處大穴,接道:「藍兄,適才在下趁你睡穴被點之際,制了你兩處穴道,使你無從反抗,這等乘人之危的舉動,實非石某本心所願,藍兄仍然以正人君子四字,加在石某身上,實在叫石某大為慚愧……」長長吁了一口氣,又道:「藍兄,你穴道已解,說與不說,是去是留,一切悉聽尊便!」
雷剛和慧因大師眼見石承先竟將藍羽的穴道解開,不禁大吃一驚,連忙運氣戒備,防著那藍羽猝然反擊,同時心中更是大大不以為然!
雷剛因為石承先乃是自己的小主人,雖然心中不滿,卻不便說什麼,但慧因大師卻無此顧忌,只聽他口念佛號道:「小施主,擒虎容易縱虎難,老衲對小施主這等舉措,有些不敢苟同!」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老禪師,晚輩不過覺著因人成事,趁人於危,不是君子所當為,如是藍兄此刻要走,石某也許會出手一拼,硬要將他留下哩!」
藍羽這時已活動了筋骨,坐了起來,聽得慧因與石承先對答之言,不覺笑道:「兩位不必爭論,石老弟,你想知道什麼,儘管發問,藍某知道的事,一定相告!」
此語一出,慧因大師和雷剛同時呆了一呆,他們猜不透這藍羽居心何在?此時此刻,卻不便插言相詢。
石承先微微一笑,接道:「藍兄,在下只不過是要給你一個公平合理的機會,如是你覺著可以放手一拼,不妨拒絕兄弟所請……」
藍羽目光一轉,笑道:「不必了,老弟的劍法,藍某已見識過,勝負之機應在三與七之間,像這等只有三成勝機的苦鬥,藍某又何須自取其辱?」
石承先笑道:「藍兄不嫌太謙虛了麼?」
藍羽這時已跳下青石,抱拳一笑道:「老弟,藍某未便久留,你快些說出心中想知道的事吧!」
石承先忖道:「瞧他的神色,並非作偽,不管他居心何在,我也應該問上一問……」當下笑道:「藍兄這麼豪爽,到叫石某卻之不恭了!」語音頓了一頓,接道:「藍兄身在何門何派?」
藍羽道:「天香門。」
石承先也曾在恩師和雷大叔口中,聽過武林中的各大門派名稱,唯獨這天香門三字,卻是從未聽人提過!當下回顧了雷剛一眼,道:「大叔,這天香門你老可知道?」
雷剛對於天香門也從未聽人說過,藍羽話音一落,不覺的就搜索枯腸,想那天香門究竟是什麼門派,聽得石承先相詢,竟茫然應道:「老奴未曾聽說!」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大叔也不知道麼?」
雷剛點了點頭,卻問慧因大師道:「大師,貴寺弟子,行走江湖者甚多,不知可曾聽說過天香門?」
慧因大師低低念佛,搖著皓首,道:「老衲不打誑語,這天香門三字,今兒是初次聽到。」
原來三人全不知曉那天香門是什麼組織?
藍羽瞧著三人,微微一笑,道:「三位不必費心,天香門成立雖然已有數載,但門下子弟卻從未在武林中行走,自是無人知曉的了!」
石承先等這才恍然道:「原來如此!」
藍羽目光在石承先臉上一晃,接道:「老弟,還想知道什麼?」
石承先道:「貴上是誰?」
藍羽笑道:「老弟,藍某在天香門中,只算四五流角色,管我之人,何止百名之多,你這等相詢,藍某可就無法作答了。」
石承先聞言,忍不住笑道:「是啊,在下果然弄錯了!」頓了一頓,接道:「貴門的掌門人是誰?」
在石承先的想法那藍羽是知掌門人是誰的了!
但事實卻大謬不然,藍羽應聲搖頭,道:「這個……
連藍某自己也不知曉!」
石承先大出意外的一怔,道:「你也不知道,這怎麼可能?」
藍羽道:「藍某說的是實話。」
雷剛陡然喝道:「老夫不信,姓藍的,你身為天香門中弟子,怎會連掌門人是誰都不知曉?」
藍羽冷笑道:「藍某本是實言,你如不信,那也是沒有法子了!」
雷剛怒道:「一派胡言,你瞞得過公子,卻瞞不過老夫!」
石承先笑道:「藍兄,你真的不知道貴上是誰麼?」
藍羽道:「藍某既已答應老弟,有問必答,自是不會再隱瞞什麼了,老弟若是不信,藍某請從此辭!」話音一落,就待離去!
慧因大師忽然大喝道:「施主留步……」
藍羽卻步回顧,道:「老禪師有何指教?」
慧因大師道:「劣徒宏一,現在何處?」
藍羽道:「太室峰頭。」
慧因大師道:「老衲師兄呢?」
藍羽道:「是那澄因長老么?」
慧因大師道:「不錯,他現在何處?」
藍羽道:「澄因長老乃是本門貴賓,藍某來此之時,他尚在太室峰頭,現時是否離去,藍某就不知道了!」
這等回答,使的慧因大師呆了一呆,道:「施主這是何意?老衲那師兄可是要被送往別處囚禁麼?」
藍羽失笑道:「本門以對待上賓之禮接待澄因長老,老禪師這囚禁二字,實是用的不當!」語音一頓,接道:「藍某來此之前,曾經聽說本門五大護法之一要來接澄因長老,是否已走,恕藍某無從奉告了。」
雷剛一聽那澄因大師要被接走,不禁心中大急,喝道:「藍羽,你們的巢穴在太室峰何處?」
藍羽冷笑了一聲,道:「老匹夫,你說話最好口中乾淨一些,天香門在中原的別府重地,豈可稱為巢穴?若非看在石老弟面上,今日就饒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