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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天森呆呆的道:「這可是兄弟頭一遭聽到呢……」
凌濤轉身道:「老丈,你當真解得了麼?」
他見龍門老人說的頭頭是道,心中甚是佩服,竟然連稱呼也改變了。
龍門老人道:「老夫已然說過了,試上一試,自然沒有什麼關係,至於是否真能完全治好,老夫也無絕對把握,但老夫絕不藏私便是!」
葛天森沉吟道:「老丈,這解救之方,可是要憑藥物麼?」
龍門老人道:「那也不全是,除了藥物之外,還得用推宮過穴的手法相輔。」
葛天森道:「老丈,倘是要雙方齊頭並進,眼下是無法先將凌兄治癒了?」
龍門老人道:「正是如此!」目光轉向凌濤,接道:「但等此間事了,老丈盡力而為!」
凌濤聞言,沉吟了一下,忽然笑道:「富貴在天,死生由命,老丈這等心意,凌某已是感激不盡。」
他笑聲一頓,向葛天森接道:「葛兄弟,天山四友在武林中向來被人目為正邪不分的人物,老朽拼著只餘一月可活,也得做出幾樁令人大快心胸之事,好叫江湖子弟明白,凌某並非聽人傳言的那等可恥之輩!」
葛天森道:「凌兄好說,別人不知四位,但兄弟卻是明白得很,凌兄忽出此言,叫人聽來真是不安得很,老實說,你也不用這等悲憤自責,龍門老丈只要知曉商洛老人的手法,兄弟又精通藥理,似這等病痛,只要找出根源,兄弟自信可以治療的了!」
凌濤遲疑了一陣,笑道:「葛兄弟盛情,凌某先行謝了!」
他慨然一嘆,接道:「由此前去抱虹岩,尚有五處關卡,除了最後一道關卡,兄弟無力指揮之外,其餘的四處,大概用不著諸位費心了!」
言下之意,那是這前面四處的阻力都可以由他一人出面喝退了。
葛天森道:「凌兄,你……這麼做不怕那軒轅萍疑心你背判了她麼!」
凌濤大笑道:「生死已不在我心下,軒轅萍的疑心與否,對我又有何害?」語音一頓,當先舉步,出了那窄窄的石洞門。
葛天森感激的一笑道:「如此真是委屈了凌兄了!」
幾人隨在凌濤的身後,向外行去。
走出石洞,迎面便是一處天塹般深谷,兩側橫生各種雜樹,低目下望,深不見底,對面山崖卻在五丈之外,如是有人暗襲,那實在是無法逃躲。
五丈距離,對石承先這些高手而言,也並不足以難倒他們,只是,倘若在躍身半途,對岩有人出手相阻,那就十分危險了。
是以,當他們發覺出洞之後,竟是這等所在時,不禁全都大吃一驚。
龍門老人更是暗叫僥倖,因為若非凌濤決心相助,就是渡此一關,已是太不簡單的了。
凌濤身形一閃,便站在那吊撟之上,敞聲向對崖喝道:「當值弟子何在?」
只見那對崖石叢之中,迅快的閃出一入,大聲道:「弟子在此!」
石承先凝目望去,只見那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勁裝,雖是赤手空拳,但卻十分威猛不凡。
凌濤一見那人現身,立即喝道:「來此之人,乃是本座的朋友,爾等不可驚嚇了他們。」
那人恭敬的應了一聲是,接道:「既是凌護法的朋友,屬下遵命退開。」
只見他向後打了一個手勢,頓時隱入巨石之後,再也不曾露面。
一行人順利的過了吊橋,沿著山脊,前行了約有兩里左右,卻見來到一處峭壁之下,山逕到此,竟是沒有了去路,除了攀登峭壁,根本就無法通行了。
澄因大師失聲道:「凌施主,怎的這兒又沒有了去路?莫非咱們還得翻上這座峭壁不成?」
葛天森笑道:「那倒不用,只是此處原來有一處石洞,不知怎的忽然被人堵死,大概除了凌兄,真箇無法找得出來那所門戶了!」
凌濤笑道:「門戶還在,不過被天香門略略改裝了一個機關而已!」
說話之間,他已大步上前,舉手向山壁上一處按去,只聽得一陣滑輪滾動之聲,石壁上應手啟開了丈許石門。
石承先留心到凌濤手按之處,石色似乎有些不同,這石門一開,他立即覺出,那塊手按之處,乃是一個大小約有五寸,色泛淡青的玉石,顯然,這塊玉石,便是這道門戶的樞鈕了。
凌濤當先向那石壁之內行去,眾人也就魚貫跟在他的身後。
這條秘徑,沒有先前經過的山中暗徑高大,但比之先前卻是亮了甚多。
約莫走了盞茶之久,幾人方始出得洞來,一路之上,倒是沒有絲毫阻攔。
雷剛出了洞門,便忍不住笑道:「葛兄,這條山洞並無把守之人,若是有人找到了開啟的機關,那豈非是輕而易舉,便可闖了過來麼?」
葛天森笑道:「雷兄,事情只怕不會這麼簡單呢!照葛某的看法,其中必有原因。」
雷剛道:「什麼原因?」
葛天森笑道:「這個,想必凌兄一定知曉了。」
凌濤此刻正站在洞門之外,打量著不遠處的一片深林,聞言笑道:「葛兄說的不錯,這條洞中秘徑,實是十分兇險,若非凌某領路,各位想要闖過,少不得要費上不少心血了。」
雷剛兀自有些不信,笑道:「閣下好像並未打過什麼招呼啊!」
凌濤笑道:「那開啟洞門的樞鈕,雖然十分明顯,但卻要用天星掌暗勁方可,若非用那暗勁開啟,門戶雖開,但卻要觸動了洞中的守衛之人,那時各種埋伏,均將發動,幾位雖然不怕,但也少不得要費上一番手腳了。」
雷剛一怔道:「原來這樣麼……真是想不到得很。」
凌濤接道:「守在洞中的子弟,如是發現門戶已開,卻未觸動機關,那就表示入內之人,必是天香門中之人,他們也就不用發動機關的了。」
說話之間,一行人已然走到密林之前。
凌濤略略向眾人擺手,要他們莫要搶先入內,自己卻吐氣開聲,雙手同出,向迎面的一棵古松拍去。
耳聞一聲巨震傳來,那棵古松只震得枝葉紛飛,顫動不已,但可並未折斷。
霎時,一條人影,如飛打林中飛出。
凌濤雙手抱拳,向那人笑道:「姑娘,這幾位乃是本座的朋友,尚望姑娘惠允放行。」
敢情這奔來的人影,乃是一名年約廿出頭,長的甚是清秀的青衣少女。
那少女聞言,柳眉一皺,道:「可有掌門人的令諭?」
凌濤笑道:「姑娘莫非不信老夫麼?」
少女沉吟道:「凌護法,按理這是不合本門規定,妾身本難放他們過去,如果凌護法願意留下一樁信物作憑,妾身自是要賣護法的金面了!」
凌濤淡淡一笑,打懷中取出一支竹製的小劍,接道:「姑娘,老夫就留下表記作憑如何?」
那少女微微一笑,接過了竹劍,轉身便向深林中走去。
剎那之間,只聽得一陣匆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凌濤嘆了口氣,道:「這片深林,共有五十多名本門屬下,而且每人均攜有一筒毒箭,倘若這丫頭不賣交情,咱們還真不容易過去。」